“我拐,他們賣。”李儘藍咧嘴,“賣孩子很簡單,怎麼拐孩子,當然還是孩子更清楚。”
有人說:“隔壁村禿子就是,弄了個黑娃幫著哄孩子,你是那個黑娃?”
“去你的。他白的跟鬼一樣,和黑有半毛錢關係?小子,你到底是誰?”
李儘藍很冷靜:“什麼黑娃?什麼哄孩子,我是拐孩子的,你們要不要看看我的本領?”
光頭男半信半疑:“我們說的禿子是隔壁村賣孩子的,他家有個八九歲的黑娃,拐來的孩子很信他,遭他三兩句哄一哄,立刻就不想著逃跑了,還有的會幫著他去拐賣彆的孩子。”
“少廢話,你們看我的。”李儘藍轉身離開,沒過十幾分鐘,牽回來三個奶呼呼的女孩。
有人臉色一變:“狗日的,這不是我家的勺妮子嗎?你們來這裡乾嘛?誰讓你們來的!”
“哥哥讓我們來的。”
小女孩指一旁的李儘藍。
李儘藍又招了招手,更多孩子從遠處跑了過來。幾人麵麵相覷,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不夠?”李儘藍轉身欲走。
“誒誒誒,不是,小兄弟。”光頭攔住他,“彆走啊。”
“你們不是說不夠麼?”李儘藍沒有回頭,“我還有。”
“好了好了撒,我們知道你有本事!但這些都是鎮上的娃娃,鎮上的娃娃拐不得哦,拐了鄰居家婆娘要和我們拚命的,我們都是隻拐外地的!”
李儘藍停下腳步:“我有一批貨,就是外地的。就在鎮外麵的林子裡。”他麵露鬱色,“我和那誰鬨掰了。”
“這是什麼意思?”光頭蹙眉,“和誰鬨掰了?開車的夥計?”
“他說要七三,之前一直是五五。”李儘藍疾言厲色,“我不掙錢嗎?啊?這麼多年狗日的隻知道開車,什麼都不會,遇到條子不也是我周轉?現在他說變就變了,他以為沒了我能拐到那麼多孩子?他以為我沒了他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想和我做生意的人多的是!”
“誒,小兄弟,彆動氣彆動氣。”光頭說,“你帶我們去看看。”
李儘藍沒有立刻應下,而是伸手比了個五:“我就要這麼分!”
李儘藍帶著一群人往鎮外走,大街上就遇到車上的男人和司機,兩人也正在尋他。
李儘藍咬牙切齒:“就是他!和他的朋友!兩個彪子養的!做生意一點誠信也不講!”
光頭原本沒想著動粗,那兩人卻提著鋼棍就衝上來,這下不打也不行了。
街頭鬥毆,血光四濺,李儘藍也掄著拳頭上去打了兩下,又搶過光頭手裡的酒瓶狠狠砸下,其餘人瞠目結舌。
“這就是騙老子的下場!”
李儘藍猙獰地喘著粗氣。
“那這兩人怎麼辦啊?”有人問。
“該賣到哪兒賣到哪兒。”光頭冷笑,“不是礦山那一片正好缺人?”
光頭打了電話,來了一輛黑車,幾人把氣若遊絲的男人拖上車,揚長而去。
李儘藍看著,但沒有看太久,心臟一直被磨礪也會變得堅硬。他再次想到她,那個慣用冷血去偽裝自己的人。
“走。”他頭也不回地帶路。
一行人到郊外的麵包車前,打開車門,七八個小孩。光頭進去看了看,都挺健全,除了一個少年病怏怏的。
“會不會開車?”李儘藍問,“搭個夥,先把貨送完。”
“太黑山路不好走。”光頭打商量,“你在這兒歇腳,明天早上再走。”
李儘藍不同意:“剛從京市出來,你不走遠一點還想著歇?早知道不弄那個司機了!”
“你放心,你放心,到了我們這裡,就不在轄區範圍內了。”光頭很欣賞他的作風,“我們的人你放心。你這趟就一輛車啊?太少了吧,走一趟都回不了本,明天我再多跟兩輛車。”
光頭又問:“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病怏怏的,看起來也沒人買,要不找個地方扔了他?”
李平璽霎時臉色慘白。
“他得了病。”李儘藍說,“是我的道具,可以騙孩子們帶他去醫院,到時候引到巷子裡,我們一個一個麻袋套走。他也有用的,你們少拿煙頭燙他,下高速口盤查也能用得上。”
李儘藍一邊拐一邊賣,蜿蜒南下。
車上孩子來孩子去,隻有李平璽安然無恙。
就這樣,一路拐賣到湖北境內。
離武漢越來越近了,收費站外。
“盤查。”設卡的警察攔下車輛。
李儘藍指著光頭說他是賣孩子的。
光頭一行車立刻被扣下。警察發現李儘藍不是在麵包車後麵被綁的,而是安然在副駕上,又問他是不是共犯。
李儘藍說我是被迫的,被迫就代表做了。警察問拐賣了多少,李儘藍捏著手指說,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謝欺花問。
李儘藍沉默了十幾秒。
“三十多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