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對方身高大概172+,裙下筆直雪白如蠟,
自己的視角基本不可能關注到她。
蘇澈與她擦身而過,
誰也沒有在意誰一秒。
不關注她的穿搭,
但卻一瞥了她頗具辨識度的神情。
【沮喪的表情往往代表心事重重,而長期的不快會導致好運飛走,惡性循環。】
餘光隻記錄了那完美五官上的龐然戾氣,
蘇澈搖了搖頭,
覺得還是元瀟那種天然樸實比較順眼。
——
“現在的問題是——”
“她要學的是電琴,而我已經放下電琴很久,一直在教木琴,且處於一種維持水平基準線的狀態在前行。
如果她真的同意跟我學,那我就必須撿起荒廢多年的功法,提前複健。”
蘇澈對於「備課」的完成度是有著高標準的。
因為自小沒有老師,
學琴完全是聽母親隨口指點幾句,其餘全靠自己。
母親是音樂製作人,精通作曲編曲,
一手電吉他演奏得出神入化,與她外表的端莊冷漠不成正比。
自己在這樣的熏陶下,難免打開神器。
奈何神器雖好,自己卻也一直都是自己。
——【一個人是無法好好的享受電聲樂器的。】
沒有隊友的自己仿佛孤魂野鬼,
雖然曾將技巧臻至化境,巔峰時期可錄製「一人樂隊」,分彆錄製吉他、貝斯、鍵盤、鼓組,
甚至開口唱上幾軌Vocal,一人便是一個整體。
但這樣的自己,回顧之時竟會讓心裡生出一絲可悲之意。
沒有夥伴,
沒有「隊友」。
對著鏡子,
看著看不清容貌的虛像,
會忍不住憐憫對方,
同時生出放棄的欲望。
【父親小時候也經曆過這樣的狀態嗎?】
偶爾會想起與生活毫不相乾的問題。
畢竟母親說過,他把人生的一半搭了進去。
“最好不要成為1:1的他,否則大概率會迷失在幻想裡,怎麼救也救不回來。”
可是,超越父親,是許多男人一生的課題。
蘇澈沒有彆的人生目標,細數的話,僅有兩個——
1.拒絕成為父親那樣的失敗者,要在某個領域超越他,證明給他看,自己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2.追逐自己的偶像,在創作一路上無限向其貼靠。如果可以有朝一日追星成功,便算人生圓滿,證自大道。
蘇澈認為,
自己的人生真的所求不多,
所以這兩件事,完成任意一件,
都算是不枉活過這一遭。
“元瀟已經過得不怎麼好,所以她的需求,我完全能夠屆到。”
哪怕不能為她提供隊友上的便利,也至少要讓她完成升級路線,順利把電聲樂器基本盤通關。
【要教會她。】
【讓她具備我至少一半的底蘊。】
這樣的話,
未來出門,找到新的隊友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顧織那邊……”
“時間上應該來得及。”
“一分為二,拆出一半,帶帶元瀟。不過分。”
【嗯。】
渾渾噩噩的做出這樣決意,
鬼魂飄過了櫻花道,
在四月的校園花景中步入了教學樓裡。
——
身後一百米。
曼妙身影停下腳步,
緩緩側目,餘光望向那黑漆漆的教學樓洞。
鬼使神差的,似受到牽引般,
停頓過後,邁開玉腿,挎起製服單肩包,
轉身走向並非寫在課表當中的課室深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