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麼呀!你彆樂!是在瞧不起我嗎!”
“那我就等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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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蘇澈難得帶著笑意走出學校。
背著琴包,前往後街的轉角。
這是一條學生商業街,坐落在距離學校幾百米的位置,之前不怎麼總來。
由於朋友較少,所以唯一能來找的,隻有時常出沒在附近的「力豪斯」健身房的死黨秦楠了。
他的習慣是喝大酒之前健身,說是防猝死,所以隻要是在下午過來,總是有可能刷到他在門市裡揮汗如雨,吸引其他健壯男子的注意力。
“奇怪,今天居然不在嗎?”
路過門口,朝著裡麵張望一眼,見其他猛漢按部就班,而前幾天還給自己發消息約酒的秦楠卻是並沒出現。
不知為何,最近死黨帶給自己的感覺忙忙碌碌,哪怕是發消息分享一些靚妹的日常都變少了,完全不像他的作風。
“這小子一直會發些女主播澀圖給我,美其名曰低脂嚴選,而如果他連三次元澀圖都停產了,那就說明他是真的開始忙了。”
【或許到了大四,人都開始麵對未來的壓力了,所以才不得不忙裡抽閒約個小酒,其餘時間全都被生活給吞掉。】
蘇澈決定,下次有空,還是答應一次死黨吧,在結業之前陪他最後喝一頓。
不去彆的地方,就去死黨打工當營銷的新酒吧,
這樣消費有折扣,自己也可以看看他近期的生活狀態到底怎樣。
【嗯。】
蘇澈走過了力豪斯,複行數十步,拐了兩個彎,在一個黑黢黢的樓道裡走上了二樓儘頭,可算是來到了目的地——
一個被超厚重隔音大門關起來的神秘場所,
名為“天·Livehouse”。
被老章簡稱為“天籟”。
“有點兒意思。”
蘇澈將目光投向了門口一排桌子處正在玩手機的女票務,用自己的設備點開了電子票,旋即走了上去。
……
——
內場。
嗞嗞嗞的調音聲不絕於耳。
半人高的舞台上,四名年輕女生各站其位,手持樂器。
正中央的主唱個頭高挑,穿著妖嬈,雖然是高中生的年紀,卻是濃妝豔抹,給人一種不是很穩妥的第一印象;
鼓手身高一米六,丸子頭,嚼著口香糖,鼓棒擺得老高;
鍵盤小妹紮著高馬尾,朋克風的靴子閃閃發亮,看起來也不是好相處的料;
唯有吉他手十分謹慎,個子最小,同時也在表情嚴肅的調試著腳下的綜合效果器,身旁的譜台上擺著平板電腦。
貝斯的點位是空位。
台下,
人頭攢動,一樓沒有桌子可以坐,全員站著拎著酒瓶或飲料,仰脖看向現場,嗷嗷待哺。
二樓的主位。
一黑長直女子扶著雙排欄杆,居高臨下,
因五官過於精致,導致她的畫風完全與在場所有人不在一個圖層,
仿佛是摳出來的一樣,氣質碾壓旁人一頭。
“俞小姐,今天……按照您的安排,場地已經全都包了,貴校外聯部那邊的人也將附近幾所大學的校內樂隊輪流下達了邀請,總共6個樂隊,到場了5個。
台上的是聖心國際女子學院的小妹妹們,她們的隊叫「水色」,請問……可以讓演出開始了嗎?”
中年調音師抬起頭來,朝著俞姓女子態度恭謹的詢問了下。
俞汐眯起殷紅的眸子,精致清雅的妝容下,表情微凝。
似乎,並沒有等到關鍵的人入場。
思索片刻,這才不冷不淡道:
“嗯,先讓她們熱場吧。”
“好的好的。”
調音師轉身對著後方的同事比了個手勢,燈光師立刻會意,操作設備,給到舞台主唱一束聚光。
哢噠。
遠程音頻發送設備裡,響起了一聲提示音。
台上主唱非常緊張,連連朝著這邊點了點頭,然後握緊了麥克風,說道:
“大家好!我們是——「水色」樂隊~!今天有幸參加七校聯演,我們準備了三首翻奏歌曲,希望大家喜歡~!”
“哦對,如果有對我們感興趣的小夥伴,並且是貝斯手的,在演出過後可以聯係我們哦!我們這邊還缺一席就可以滿編啦,喜歡ACG文化的大家千萬不要錯過!”
嗡——
麥克風的嘯叫聲如漣漪般擴散。
俞汐聽著台下女生的發言,
不屑一顧。
“水色?”
“隊伍名明明地雷,卻不見隊裡任何一人的穿搭屬於水色。”
【可笑。】
她搖了搖頭,以一種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對著嘈雜現場道出了犀利評價。
似乎,不需要聽她們的演奏,就已經可以給這幾個小姑娘判死刑了——
「名不配隊」。
俞汐將視線看向大門。
聽覺係統自動的,將所有雜音隔絕在外。
作曲家級彆的耳朵,可以過濾掉任何想要過濾的頻段;
可以聽到旋律直接在腦海當中生成樂譜,
可以直接把幾軌道的樂譜同譯成音符。
這樣的能力,對俞汐來說,不過是兒時練琴練到一定程度,某一天突然覺醒發現的所謂天賦罷了。
“無趣。”
瑕疵百出的演奏,在她的眼裡,味如嚼蠟。
隻有那小小吉他手,還算有幾分基本功,
不過也僅此而已。
“高中生們,能做到這樣程度,中規中矩。”
俞汐搖了搖頭,還是那個念頭——
【隻要給我一個能用的人,哪怕隻有一個,我也可以帶著他碾掉隔壁五校。】
【否則,連這片區域都不能鎮壓,又如何能夠挑戰阿蓮?】
她焦躁的心緒漸漸難掩。
“現下的問題是,明明答應好的人,怎麼還沒進來?”
麵上的表情開始繃不住高冷美妙,嘴角擠出一絲想要吃人的怨毒——
【膽敢放我鴿子的話,明天我就去你寢室,控製你。】
俞汐早已踩點完畢。
同時布下漫天棋局。
當日的音樂部會議是這樣的——
【部長:俞學姐最近在做原創,需要一位可靠的小夥伴幫助她完成音樂風格的研究。在座的各位有沒有自告奮勇的,或者能推薦厲害選手的?有的話站起來。】
【前來參會的學生會長:嘶,學姐需求的人,應當達到什麼樣的水平呢?】
【秘書處處長:這個她提過一次,說是要精通吉他或者貝斯,最好長得也不孬。否則免談。】
眾人麵麵相視。
【樂器社社長:什麼?還要養眼嗎?那就是說,一定得是異性,是個男生,對不對?】
【音樂部長:話密了。你有線索?】
【社長:我在我們宿舍樓男寢那層,總看到一個挺帶勁的小哥背著琴出沒。雖然不知道水平,但好像……在,那個誰,誰寢室來著?章聰,是你寢室不?是不是你室友?我看他從你那邊走出門的。雖然次數不多。】
章聰:…………
於是——
在一言不發的俞學姐的注視下,
學生會主席為這場“需求”編織下了一張彌天大網。
可以說,整個七校的聯演,
就是在為招募某人到碗裡來、並且看看他的現場實力在做準備。
校內各方乾事是人儘皆知,守口如瓶,
唯有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放學回家兩點一線的蘇澈並無所知,
以為今天就是普普通通看看彆的小妹妹們上台演出,自己頂多在人群裡說個話就完事。
因此……
當他拉開大門,檢完了票,帶著“終於可以藏在陰暗角落裡爽See一場久違的Live”的心態入場時——
整個空間內,
所有人的目光,彙向了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