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種單純的人做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但到了現在,王遠雖然對郎七的遭遇有些同情,卻也絲毫沒有辦法去挽救。
除非郎七也能像爺爺一樣,靠著海量的【功德】強行壓製自身異化的過程。
王遠現在能給他的隻有...解脫而已。
聽到“崔通”的回答,郎七臉色變幻不休。
也不知道是該為這犀利的口舌感到欣喜,還是為這毫不留情地拒絕而惱怒。
可是,還不等他親自動手,強行將王遠接到自己的身上。
呼——!
街上突然陰風大作,滿街的燈籠都忽明忽暗。
在王遠的刻意引導下,郎七“口舌凶場,是非惡海”的殺人規則,終於和詭境的規則產生了衝突。
《高天之上》
街上的行人,同時動作一僵,齊刷刷地回頭看向扯掉了相師舌頭的郎七。
臉色木然如同白紙。
下一刻,便一起猛地撲了過來。
王遠則不顧身後那一聲聲“崔兄,崔兄”的殷勤呼喊,借機騰身而起,跳出了戰圈。
“嗷嗷...”
“吃!”
狼嚎、撕扯、尖叫、大笑...
王遠默默等到一切平息,才重新回到了掛攤麵前。
先是撿起了相師被打滅後掉在地上的那顆金牙,之所以選定這個目標,便是打著一舉兩得的主意。
隨後,才轉身看向終因寡不敵眾,難以對抗詭境規則的郎七。
渾身的精神氣血已經被洛陽城的居民吞噬一空,乾巴巴的可能還沒有二十斤重。
這時,那道由【三世演禽書】化作的道基,就跟當初野狗道人死亡時一樣。
好像五彩斑斕的蟲子一樣,一邊發出各種鳥鳴聲,一邊從郎七的眉心中鑽了出來。
不斷扭動著身體想要融入空氣中,回歸屬於它的道法源頭。
卻被眼疾手快的王遠,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與那頭野狼的半張腦殼結合到了一起,化作了一件【詭物】。
王遠花費三百【陰德】,用【度化仙光】將之度化後,得到了第三枚【羅刹詭骨】以及屬於它的誌述。
【詭物·卜骨】
誌述:骨頭被燒灼後,反麵會出現各種裂紋,巫師便根據這些紋路來判斷吉凶禍福,這便是卜骨。
效果:可用來卜筮問卦,雖然隻能回答吉和凶,但在所涉及人員道行不超過【黃篆法師】時,卻百分之百正確!
一旦超出卜筮的上限,則不會有任何反應。
【戒律禁忌:最多隻能使用三次,便會徹底破碎。
如果長期攜帶在身上,有一定可能會遭受‘五弊三缺’中,隨機的‘缺一門’。
已經有缺的可免疫。】
“這倒是漁翁的好幫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特彆是在麵對一群老狐狸、小狐狸的時候。
可以讓人透過表象,完美判斷漁翁得利的真正時機,以免中間倉促出手當了螳螂,淒慘地為他人作了嫁衣裳。”
拿走戰利品之後,王遠便開啟【五鬼搬山】向著洛陽王府的方向飛射而去。
《小生死簿》的簿主乙和簿主甲就跟拔河一樣。
過去如果王遠離開北邙山範圍之外,立刻就會被【梟神墓】借助“梟神奪食”被憑空吞掉,掉進這片詭境。
現在尹厲王的本體遭受“自食”之後,最多也不過就是一位【赤篆術士】,對王遠已經沒有了壓倒性的力量優勢。
而且雖然“金籠囚鳥局”被打破,但並不意味著“自食”就已經結束,隨著時間推移,尹厲王隻會越來越虛弱。
想要決定《小生死簿》的歸屬,必須真刀真槍做過一場才行。
路上偶遇一位偏支的宗室子弟,順手用【人麵畫皮】覆其麵奪其魂,獲得了一個可以使用一年的新身份。
做好偽裝的王遠,終於趕在最後一刻鐘跨過了洛陽王府的大門。
身後的鐘鼓樓中,節級官麵對精美的青銅漏刻,盯著水麵一點點來到了代表亥時的刻度,“冬”地一聲敲響了身邊的梆子。
直官吏人聞聲高高舉起了手中象牙材質的時辰牌,上刻時辰名、填金粉,即使在夜色中依舊熠熠生輝。
負責報時的雞唱吏人都是嗓門驚人的壯漢,對著白鐵皮卷成的喇叭高唱道:
“乙夜庚,杓位易,太階平!亥時——!”
王府門口一個臉色比紙還要白的太監,隨即高喊道:
“亥時到,賓客齊至,王府落鎖!”
彭!
大門關閉。
城市中頓時傳出零星的慘叫聲,片刻之後又化作一片死寂。
燈火雖然依舊璀璨,但整座繁華的“洛陽城”已經在一瞬間重新死去,變回了一座墳墓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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