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拔歸仁和執失思力這兩位新晉【兵聖】,也同身下的妖馬一並躍起,在半空中陡然膨脹。
化作兩尊上身為人,下身為馬,披虎紋,生鳥翼,鐵麵獠牙,手持長槊,口中不停吞吐黃氣的【兵道法相】。
——【鬼麵英招】。振動羽翼,駕馭著狂風便齊齊向著謝天客殺來。
“哼!”
“哈!”滾滾黃氣似乎擁有撼動心神的異力。
“哈哈,來的好,呼韓邪、阿史那、哈喇契丹、猛安謀克、乃蠻五部,千百年來這草原上的勢力換了一家又一家。說不得,乃蠻五部便要在這一代徹底宣告退場了!老夫能做一族的掘墓人,實在是快哉,快哉!”手中【太平刀法】刀光大放,
“江山萬裡,人道大昌”的紅塵畫卷徐徐展開,反過來將他們卷入其中,層層消磨。
似乎完全不擔心身後城關的防衛。從另一個方向率軍進擊的【白帳主】,自然在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
頓時掀起滾滾寒流,毫不猶豫地甩開自己帶領的大部隊,加速衝向邊境。
這詭神也叫【肅霜之神】,本體是一頭白狼,從眾生對雪災的恐懼中成長起來,權能為【寒霜】、【風雪】。
去年春天才剛剛跟謝天客交過手。說時遲那時快。風聲呼嘯,眼看遠方的那一條臥龍越來越近,這條霜白色巨狼的一張血盆大口漸漸流出腥臭的涎水。
“謝天客,你太自負了!這次是你找死,怪不得我們!”
“開火!”轟!轟!轟!轟!...城頭上【神威將軍】臨壇,百炮齊發,熾熱的火線像雨點一樣,劈頭蓋臉地向著白帳主砸落下來。
卻隻能稍稍阻滯它的速度,難以突破身上法光的防禦。【白帳主】也仗著道行高深,隻管一個勁猛打猛衝。
“點燃烽火,天門關,降!”眼看來者不善,這一段的城頭守將立刻高舉令旗,大喝一聲。
一道金色的虛幻城關轟然砸落,死死堵住了【白帳主】的去路。它繞一尺,城關就寬上一尺;它升一丈,城關也高上一丈。
這便是自從始皇帝修築這萬裡城牆開始,就在內部布設而成的一道絕強陣局——【萬裡烽火盤龍局】!
以山巒龍脈貫通整條城關。隻需點燃烽火,便能將全線守軍的軍氣集合一處,為局部加持強絕的防禦力。
而且大軍或守城兵聖也可在點燃的烽火之中隨意穿梭,讓這橫亙萬裡的蜿蜒城牆沒有絕對的破綻。
擊龍首,尾動,卷!擊龍尾,首動,咬!龍身橫撞,首尾至,絞!隻不過,誰都知道久守必失的道理,要是沒有一位同級的盾牌防禦對方的長矛。
城牆再堅固,也早晚都會被打開一道讓人趁虛而入的間隙。【白帳主】大大咧咧地展開自己的【內景天地·回風舞雪】。
無數寒風夾雜著雪花化作鑽頭,攜帶著刺耳的尖嘯,一寸寸鑽透那一道虛幻的【天門關】。
這時,一個玩世不恭的戲謔聲音,卻突然在它的耳邊響起:“天下都遊半日功,不須跨鳳與乘龍。偶因博戲飛神劍,摧卻終南第一峰。出鞘!”下一刻。
淩厲的殺氣便激得這條白狼渾身毛發直豎,身體化作寒風飛速後撤。一道熾白的劍光刺痛雙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它的後腿上劃出一道長長的霜色血痕。
讓這這位青敕詭神也不禁如臨大敵,對著城頭呲牙咧嘴:“青篆真人?!來者何人?”眼前劍光微斂,露出上麵一個燙金的銘文——秀。
一道原本處於
“人劍合一”狀態的人影踏步而出,化作一位約莫十五六歲年紀,身著白衫的俊秀少年。
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先掏出一隻小鏡子和牛角梳,理了理自己本就整整齊齊的發型,滿意地點點頭。
才對白帳主打了個稽首:“小道‘太乙玄兵道’太乙門...第二秀!”
“第二?!”似是想到了什麼,白狼童孔微微一縮,悄悄後退了半步。這
“第二”並不是什麼自誇的天下第二秀。其實是一個複姓,為戰國時的田齊王族之後。
當初秦末天下紛爭,起先被秦國所滅的六國王族後裔,爭先糾集人馬試圖反秦複國。
而在大漢建立之後,漢家天子對這些複國失敗的舊王族勢力有所顧慮,便將他們紛紛遷出原籍,另外擇地安置。
其中將田齊王族分為八支從
“第一”到
“第八”依次遷走,故而田齊後人便以第次為姓氏,第二氏就為這裡的一支。
而少有人知的是,本山道觀就在岱州的【太乙玄兵道】,道主屍解仙【雲中君】,本家便是複姓...第二!
沒有去理會【白帳主】心裡想什麼,第二秀提劍在手。
“老頭子還真是恨不得把一個人掰成八瓣用,我這邊的差事乾完,還得就近去給太白幫忙,可真是天生勞碌命。小狗,不要耽誤我的時間,速速受死。”
“天有八門,以通八風。地有八方,以應八卦。綱紀四時,主於萬物...太乙金身,八門值使。八門劍陣,開!”手中熾白的劍光瞬間光耀十裡,狠狠斬向見勢不妙已經開始後退的白帳主。
萬裡城關之外,烽火再起。九兵一方借著
“蒼天正法道”數十年以來的慣性思維,主動尋戰。準備一戰就打出二十年的太平,從容度過群雄逐鹿的【眾生劫】。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距離白雲關隻有幾十裡的一段城牆內,不知何時悄悄出現了一個衣著好似先秦時代的美貌婦人。
“嗚嗚嗚...”若有若無的哭聲被城內、城外的炮火掩蓋,卻好像無孔不入的植物根係一樣,讓某一塊城磚開始漸漸鬆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