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你好,我叫薑明織。”
十六歲的少女素麵朝天,頭發是沒有經過燙染的烏黑,幾縷碎發垂在潔白的額頭前。
這是裴晉陽第一次和她見麵的場景。
女孩很有禮貌也很漂亮,主動和他打招呼,但他沒理。
在他看來,她是家裡的入侵者,誰會對入侵者有好臉色?
就在裴晉陽覺得她應該討好自己後,他聽到薑明織和朋友打電話蛐蛐他。
“我在京市還挺習慣的,就是家裡有個少爺,天天擺個臭臉煩死了,要不是看他長得帥,早就打爆他的豬頭了,裝什麼裝”
裴晉陽一時間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兩人都維持著這種互相看不慣卻又隱隱欣賞的狀態。
倆人很像,有優越的外貌,腦子又聰明。
一生中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在看到ta的第一眼就注定會愛上ta,這就是感覺。
人和人和羈絆,第一眼就決定了,緣分是一場不出門也避不開的雨。
他們的對視中暗藏硝火味,也如硝火一般易燃。
剛開始是壓抑的克製,在某次偶然間,裴晉陽手指穿過她微濕的發,硝火味中暗藏著迷人的曖昧。
後來,他們的關係有些特殊,抱了親了,卻沒有確認關係。
這是他們倆都不願意提起的事實。
他們之間隔著的不是鴻溝,而是細細密密的針,貼得越近,紮得越深。
見不得光的關係在大四上學期被父母發現,引來了一場足以摧毀世界的海嘯。
這麼多年以來,裴晉陽以為藏在地下就安全的關係,其實是個不定時炸彈。
終於爆炸了,他心口忽然有些莫名鬆快。
裴兆華和邱棠對他們失望,因為他們有屬於自己的路要走,那是父母幫他們規劃好的,有利於家族財富增長的。
薑明織甚至用法律條例證明,和繼兄是可以結婚的,她衝邱棠怒吼“這是法律允許的你憑什麼反對?”
邱棠看向薑明織的眼神由滿眼期盼到滿眼失望,隻用了一句話的功夫。
“法律允許就可以這樣做了嗎?道德、輿論、現實你們是一點不考慮是吧?”
“是不是給你們的生活太好,你們在這找刺激了?”
“你們這樣做想過父母嗎?”
爭吵過後是深海下暗藏的寧靜。
太靜了,靜到呼吸都被刻意放輕。
最後,父母要求他們立馬分手,並且要把薑明織發配到太平洋彼岸去。
薑明織嚷嚷著“我不去,我還有半學期就畢業了。”
但依舊被邱棠連同行李一起打包扔上了飛機,兩個一米九的大漢不錯眼地盯著她,還有個一米八的女保鏢貼身跟著,她連撒尿都不自由,更彆提逃跑。
裴晉陽借陳湛北的手機聯係她,在電話裡努力安撫她的情緒。
“我們現在沒有資本,他們不可能為我們讓步的,再忍忍,這麼多年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而且我愛你,並不一定要用一本結婚證證明。”
薑明織在電話那頭平靜地問“你是說我們要一輩子保持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嗎?”
尖叫過,怒吼過,一切都沒用,她已經沒力氣去鬨,被扔出國的是她。
終究,他們還是向父母妥協了。兩人假裝分手,邱棠才讓薑明織回國,不過沒讓她在京市,和裴晉陽分隔兩地。
有一種心理叫吊橋效應,薑明織在經曆過那些事後,愈發覺得和裴晉陽的感情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