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受人之托,我想了解下18年前那起謀殺案的細節。”紀一開門見山,“關於那天發生的事情,您還記得多少?”
“十八年前……”北島光子的精神有些恍惚,“哦,夏目理紗的事情對嗎?”
“是的,夏目理紗女士的確是當年認定的凶手。”
“是……發生什麼變故了嗎?”北島光子問道。
“她不久前在監獄中因為心臟病去世了。”紀一回答。
“這樣啊……”北島光子歎氣,“這樣一來,等我的時間耗儘之後,當年的恩怨也就可以終止了。”
“當年的恩怨?”
“是啊,如您所見,我的丈夫……曾經的丈夫,在生前並不是一個很願意守規矩的人。”北島光子每說一個字都好像要竭儘全力,她深吸了好幾口氣,“他很願意用自己作為知名戲劇導演的身份去獲取一些其他方麵的便利,而……很多年輕的女演員……也願意去獲得這些便利……”
“我的確在十八年前的調查中,發現了北島導演和夏目理紗的糾纏。”
“是的,夏目……夏目是個和大多數女人都不一樣的人……”北島光子回憶了很久才回答,“她想要的更多一些……”
“譬如說?”
“您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北島光子回答,“因為我沒有孩子,所以……”
“您的意思是,夏目理紗為您的丈夫生下了一個孩子?”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是的。”北島光子回答,“可是她不明白,北島信這個混蛋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和我離婚的,他很清楚,相比起一個孩子,他更需要我寫的劇本。”
紀一沉默。
“按照當年警方的問話,案件發生時,您在花園散步對嗎?”紀一又問。
“是的……”北島光子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然後回答,“即便是現在,我經常……記不清很多事情,但在那天發生的事情,仍然仿佛曆曆在目……或許會讓您覺得我是個無情的人,但是……我也必須要承認……那天之後,我好像……終於找到了自由……
“那天午飯結束後,我先回房間整理了一下劇團支持者送來的信件,我想,大概用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樣子,之後就下樓去花園裡散步。”
“中村颯太在證言中表示,他當時在花園遇到了您對嗎?”
“是的,之後我們就一直在花園裡為正在編排的劇本內容討論。”北島光子回答。
紀一點頭,這和當年的證言一樣,按照北島光子和中村颯太的證言,兩人開始聊天的時間,夏目理紗還在廚房裡準備茶點喝咖啡,所以哪怕同樣是因為三角關係具有動機,北島光子的嫌疑也很快就被排除了。
警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北島光子和中村颯太同謀的可能性,但經過調查後確認,中村颯太是最近才加入劇團的新人,有準備結婚感情穩定的戀人,此前和北島光子沒有任何聯係且沒有金錢往來。
“我明白了,非常感謝您的配合。”紀一禮貌地道謝。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桌上,那是一張當年劇團的合照,合照旁放著一個打火機大小的木質盒子,盒子上麵的雕紋很精致,是一隻兔子。
“可否允許我……”紀一詢問。
“請便。”老人閉上眼睛,似乎是剛才的詢問已經耗儘了她的精力。
紀一拿起那張合照。
“這是大家到達彆墅的第一天拍攝的。”女仆河村惠幫老夫人蓋好被子後,過來解釋,“夫人一直說,哪怕不是個幸福的結局,但至少這一刻的大家是笑著的,所以……”
北島夫婦站在正中間,周圍是劇團的其他成員,不在照片上的人隻有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