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閃著幾簇淚花,不敢讓張柔瞧見,急忙避開。
“不委屈,我還得謝謝您和大哥呢。”
張柔鬆了口氣,知道這小姑娘一時半會難以接受城裡和這窮鄉僻壤的差距。
但誰讓她是下鄉的呢?
張柔拿過掃帚,把院子掃了一遍。
陳敢把屋裡的東西收拾完,剛想出來喘口氣,就見張柔正彎著腰掃地。
他顧不得擦汗,三兩步邁過去,“媳婦,我來掃,你看了一天孩子,肯定累了,先回屋裡休息去。”
說完,他把掃帚接過來,動作利落地開始打掃。
張柔心裡一陣甜蜜,抬頭看了一眼王麗麗,像是想證明什麼似的。
“你大哥就是個熱心的,那我先回屋裡看看閨女。”
王麗麗的笑容異常僵硬,人家兩夫妻倒是恩愛,自己莫名來到這兒住下,算什麼啊?
“知道了,嫂子。”
等把院子打掃完,陳敢整個人像是從大河裡撈出來的,每根頭發絲都泡在汗水裡。
張柔心疼壞了,拉著他進屋,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陳敢呼了口氣,一頭紮進水盆。
“媳婦,那屋裡收拾的差不多了,但還有些東西沒搬,先讓她湊合湊合吧!”
“行,我去跟她說。”
兩分鐘後,張柔回來了。
陳敢頭發濕漉漉的,上身光膀子,下身穿了個短褲。
他兩手一叉,笑嗬嗬地道。
“媳婦,我突然覺得這知青留下也挺好。”
張柔柳葉眉一皺,嗔怪道:“怎麼,你喜歡她?”
陳敢急忙擺手,之前他就是個混蛋,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但現在他可完全打消了,心裡隻有自家媳婦和閨女。
“不是啊,你整天悶在家裡多無聊,往後你男人得經常上山打獵,沒啥空陪你,這女知青來了,能經常陪你說話聊天兒,我心裡高興。”
張柔那股氣瞬間消了,“算你有心,但人家女知青住在咱家,你就不能再跟之前那樣,穿個褲衩子就去旱廁,還有,你在屋裡光著膀子能行,要是進院子必須得穿上個背心……”
張柔絮絮叨叨的說著,還不忘拿起濕毛巾給陳敢擦背。
陳敢嘿嘿地笑,“我知道了,媳婦。”
擦完身子,張柔正想端著那臟水往外出,卻被陳敢截胡。
“我在家,這累活兒輪不著你乾,你坐著歇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陳敢穿著背心短褲,端著水盆去了院裡。
張柔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捂嘴笑。
自家男人真是大變樣了,隻要是他在家,活都得搶著乾!
就連她的貼身肚兜,都是陳敢親手洗的。
這幾天,張柔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被人嗬護的滋味。
但同樣,她的心也高高懸著,生怕陳敢新鮮勁兒一過,又變回從前那個混賬樣子。
之前陳敢喝醉酒,就對著她拳打腳踢,每回酒醒,也會抱著她道歉,還跪在地上說以後再也不會了。
可他的這股勁隻能撐個兩三天,又變回原樣,跟著那幾個狐朋狗友喝酒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