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村口,兩個大娘看見他,那蒼老的臉瞬間皺了,像霜打過的柿子,還有一個朝他吐口水。
“真是夠不要臉的,天天喝酒打牌,你說這張柔跟著他圖啥?”
“就是,現在還把自家媳婦打扮的花枝招展,不就是想靠女人做生意麼?”
“哎喲,惡心死了,幸虧他爹娘死的早,否則也得被這貨活活氣死!”
她倆得理不饒人,說話向來難聽,也是村裡最喜歡蛐蛐人家的。
可聽見她們提起父母,陳敢腳步一頓,攥著拳頭看過去。
“你們在胡說八道啥?”
他身材高大,氣勢如虎,三兩步跨到那兩個老娘們跟前。
五年前,陳敢姥爺重病,爹娘搭上去縣城的車,準備去醫院見最後一麵。
可路上公交車側翻,進了溝裡,陳敢跟大哥就成了沒爹沒媽的孩子。
村裡這些人口頭說著心酸難受,背地裡都在暗暗看他們的笑話。
陳建國不願意被人戳脊梁骨,便格外努力,不光自己攢錢蓋房子娶媳婦,還把陳敢置辦的妥妥帖帖,給他蓋了三間土坯房,讓他成家。
可陳敢沒啥上進心,一直犯渾,上輩子中年才醒悟。
想起這一切,陳敢心裡著實難受,眸中怒火熊熊燃燒。
可兩個大娘一臉譏誚,說話淨戳他心窩子。
“咋的,我們說錯了?”
陳敢眼眶通紅,胸脯上下起伏,顯然在暴怒的邊緣。
說他混蛋可以,但不能扯上他爹娘!
爹娘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村人,一輩子他是乾農活,死了還不得清靜,陳敢實在不能忍受!
可麵前是兩位老大娘,他也不好動手。
張柔抱著孩子扯他,“陳敢,你往我身後站!”
對付這種不要臉的老東西,就得以牙還牙。
張柔長相溫婉,平時也不愛大聲說話,是村裡有名的賢淑好姑娘,但不代表她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男人被欺負!
“李大娘,我跟你也是有陣子沒見了,你旁邊這位是?”
李大娘住在村東頭,平時沒啥事乾就往村口一站,把村裡每個人都蛐蛐個遍。
可她旁邊這位大娘看著臉生,之前沒見過。
李大娘一臉不屑,“這是我隔壁村的姊妹,你有啥事?”
“李大娘,他們都說你是隻不下蛋的母雞,平時就喜歡亂叫,我還不信呢,今天一看,還真叫他們說準了!”
張柔眨眨眼睛,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說出的話像是淬了毒!
李大娘臉色瞬間慘白,“你,你說啥?”
張柔那水潤的小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李大娘,我還沒說完呢,你不能生也不要緊,不是收了白小軍做乾兒子麼?”
“要真說我家男人沒啥本事,天天鬼混,那白小軍更是挨千刀的,往後你老了可得小心點,彆被他兩下給折騰沒了。”
李大娘的臉色瞬間煞白,她捂著胸口,白眼往上翻,嘴唇一個勁兒顫抖,像是呼吸不過來。
一旁的陳敢也懵了。
媳婦啥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自從結婚,媳婦有嬌俏的時候,有害怕的時候,還真沒跟他這樣拌過嘴!
陳敢撓撓頭,很快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