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敢醒來,發現身旁已經空了。
小床上的念慈撲騰著雙腿,哼哼唧唧。
陳敢湊過去,親了親自家閨女,突然聞見一股飯菜的香氣。
嘿,從窗戶看出去,外頭的天全亮了。
媳婦不喜歡睡懶覺,除非是被折騰狠了,不然都會早早起來去做飯。
今天也不例外。
陳敢伸了個懶腰,給念慈穿上衣服,剛扯開門栓走出去,就聽見自家院門被拍的啪啪作響。
外頭那人急迫的像是火燒眉毛。
“陳敢啊,你在家不?我兒子昨天來找你喝酒,可他沒回家,他是不是想不開,投到東麵的河裡去了?”
嬸子的聲音帶著哭腔,焦急萬分。
陳敢撲哧笑了,走過去把門打開。
嬸子頭發亂糟糟的,一臉憔悴,兩眼下全是烏青,臉頰還掛著幾道淚痕。
她剛進門就扯住陳敢的胳膊,硬生生掐出來條紅印子,身體緊繃到了極點。
“一天跟你喝完酒,他到底去哪了?陳敢啊,我就他這一個兒子,他可千萬不能出事。”
嬸子嘴一撇,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要是一天出了事,那她也不活了。
前腳剛被騙啊,後腳這兒子又沒了,哪個家庭能承受的住啊?
張柔從廚房探出頭,“嬸子來了,表哥就在東屋睡著呢,放心放心,他沒事。”
一聽這話,嬸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咽了口唾沫,眼睛亮了,“真的?”
陳敢點點頭,也理解她的顧慮。
“當然,昨晚表哥喝成那個樣子,我咋可能放心讓他走啊?嬸子,你到屋裡坐會兒,我去喊表哥起床。”
陳敢抱著閨女敲響了東屋的門。
“表哥,你醒醒,嬸子來叫你了!”
嬸子搓搓手,臉上有尷尬,有無奈。
“對不住啊,陳敢,這一大早就過來打擾你們小兩口,也怪我家這幾個人沒啥心眼,叫那個女人給騙了。”
嬸子坐在石頭上,猛地拍了下大腿,“昨天我跟他老漢兒一夜都沒敢合眼,就害怕這兒子想不開,再投到東邊的河裡自儘了,你說到時候我跟你叔該咋活?”
嬸子鼻頭一酸,又開始掉眼淚。
東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陳一天打著哈欠出來。
他睡眼朦朧,用力地垂直太陽穴,呲牙咧嘴地道。
“哎呦,我這頭疼的厲害,啥事啊媽,這麼早就過來找我?”
嬸子長舒了口氣,撲到他跟前兒,抬手就往他身上打。
“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昨晚那麼晚不回家,也不知道讓人給我捎口信!”
嬸子淚眼汪汪,家裡遭了這麼大的變故,現在兒子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隻要人在,那錢就能再賺回來!
嬸子擦擦眼淚,拽著陳一天就要走,“今天是我打攪了,你們兩口子忙你們的,我帶著一天先回家!”
就在這時,張柔端著盆白麵饃饃走出來,“嬸子,這麼著急乾啥?你跟表哥吃了飯再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