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大家介紹下,這位是嶽雲皓,這位是佟洋,都是咱們縣醫院的新鮮血液,實習的時候在省人民醫院,絕對是人才!”
關山鳴旁邊的其他人,一個個大腹便便,一看就經常出來應酬。這些人都是醫院的同事,關山鳴把留在醫院的中層領導幾乎都叫來了,一共八個人,算上嶽雲皓和佟洋,就是十個。
到了地方,關山鳴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主位上。嶽雲皓嘴角微微抽了下,他已經很久沒見到這種人了,之前跟高紫琪在一起的時候,她那些朋友和親戚,幾乎都是這種極品。自打來了省保健局,大大小小的領導,就沒有一個是這種人。
不光是關山鳴,他叫來的這些人,也都很不客氣的一通點,來這裡不帶煙就算了,上來就點了兩條中華。
吃頓飯的功夫,抽的完麼?也不怕肺黑了,這些人不僅不要臉,就連命也不想要了!
可為了調查真相,嶽雲皓隻能強忍著惡心,伺候這些所謂的“領導”端茶倒水,佟洋負責點煙傳菜,一時之間倆人都忙的顧不得坐下,佟洋借著出去催餐的功夫,透了透氣,嶽雲皓一直就沒閒著。
見倆人都挺上道,關山鳴的心情就更暢快了,毫不客氣的點了一通,老板娘一看這麼豪爽,特意送了倆菜。嶽雲皓卻一點也不開心,這一頓飯沒有一萬,少說也得八千了。馬小冉還是保守了,來這裡當實習生一個月工資還不到三千,他們這一晚上,少說要造掉一個季度的工資。
嶽雲皓現在不差錢,之前賣試驗專利和無痕膏的分紅,每個月都有進賬,可嶽雲皓從來不鋪張浪費,這頓飯,也不該他自己掏腰包啊。嶽雲皓琢磨著,等回去以後,怎麼也得找機會把這頓飯給報了,這可是為了調查真相,要是一點經費都不給報,那誰還願意乾啊?
正當嶽雲皓琢磨著的時候,一個禿頂的啤酒肚站起來,端著酒杯道:“要是沒有關院長在這裡給大家當定海神針,咱們醫院現在肯定亂成一鍋粥了,感謝關院長在百忙中抽空,凝聚軍心,咱們才能眾誌成城,成為廣隆縣的守護者!來,咱們一起舉杯,敬關院長一杯!”
其他人趕緊站起來端酒杯,嶽雲皓扯著嘴,笑著不能再假了。關山鳴慷他人之慨也就算了,八字沒一撇的事兒,還讓人家喊他院長?
“哎,大家都不要激動,我就是個科長,科長,不能亂喊的。”關山鳴嘴上說著拒絕的話,實際上比誰都開心,眼角都笑出褶子了。
嶽雲皓也隻能在心裡惡心兩下,實際上還是跟著大家一起舉起了酒杯。實際上嶽雲皓也沒真喝,他手裡有塊手帕,表麵上是一杯酒下肚,趁著沒人注意,他都吐到手帕上,趁著開酒倒酒的功夫,去處理手帕上的酒。
酒過三巡,這些人就露出真麵目了,什麼黃段子,內幕消息,都開始往外竄,止都止不住。
這一晚上的酒也沒白喝,嶽雲皓很快就弄明白誰和誰有一腿,誰調走是靠的誰!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啊,嶽雲皓想知道的是,到底誰吃了回扣,誰勾結了上層領導,在建築和醫療器械上做文章,還有已經查出來的八個億,又去了誰兜裡?
這些才是嶽雲皓想要知道的,可偏偏沒人提。
嶽雲皓眼珠子一轉,還是得主動出擊啊!
想到這裡,嶽雲皓端起酒杯,衝著在場的領導道:“我剛參加工作,懂得不多,希望大家能多多照顧,我乾了,大家隨意。”
關山鳴一看嶽雲皓這麼識趣,一拍桌子:“好樣的,咱們縣醫院,就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
嶽雲皓一仰頭,一杯白酒進肚,誰都不知道,他已經偷偷把白酒換成了水。大家見嶽雲皓如此乾脆,紛紛拍手稱讚。
見時機成熟,嶽雲皓把話題引到了臟款上來:“關院長,我來的時候,聽出租車司機說,前任院長貪了不少?”
“那還用問,都是一群畜生,他們的心都是黑的,好歹留點餘地,也不至於……”
見關山鳴越說越不著調,立馬有人打斷他的話:“關院長,咱們朝前看,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了。”
即便是關山鳴沒說完,嶽雲皓也能猜到,關山鳴是抱怨那些當官的吃肉,沒給他留湯。
合著當初,關山鳴都沒混入高端圈子裡,人家壓根不帶他玩。他從頭到尾就是在裝逼!
嶽雲皓真是有些後悔了,這些人,一個個看著油頭粉麵的,就沒有一個中用的。
“你們啊,都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許往外亂說知道麼?那天老莫被帶走的之前,我看到有個女人從他辦公室裡出來!”
大家一聽,立馬就精神了。
“是誰?”
“也就是自己人,不然我絕對不會說的。”關山鳴很享受這種被關注的感覺,又開始釣大家的胃口。
“那女人在老莫辦公室裡呆了有半小時,出來的時候啊,我都看到她脖子上的草莓印了。”
嶽雲皓一聽,又是桃色新聞,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一晚上,他聽了無數個版本的黃段子,耳朵都疲勞了。
其他人則是興致勃勃的聽關山鳴說叨,滿臉的猥瑣,哈喇子都快控製不住了。
彆說是佟洋待不下去,提前留了,嶽雲皓都覺得虧大了。這幫人吞雲吐霧的,害自己吸了不少的二手煙,這都不說了,這一晚上一個有用的消息都沒說。
飯局結束已經將近十點,嶽雲皓把這些領導都安排上出租車,這才回了出租屋。
馬小冉還在客廳追劇,見到嶽雲皓一身煙酒氣,滿臉的嫌棄。
“你瞧瞧你,白天的時候雖然很蠢,但怎麼也看著有點朝氣,現在是隻剩下蠢了!”馬小冉的嘴巴就像是機關槍,嘟嘟起來就沒完了。
“我問你,老莫是不是有個相好的?關山鳴說,見過有個漂亮女人進出院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嶽雲皓腦海裡閃現過關山鳴的猥瑣樣,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出來的時候,衣服也不太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