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出租車上，沈師傅就說過，她堂姐是個很利索的人，特彆注重形象，不光是外在，內心也很執著。比如說做完手術，不管多累，她都要去衝個澡，收拾乾淨。可現在沈嘉慧的狀態，跟司機沈師傅描述的完全是兩個人啊。
“你們找我什麼事兒？”
嶽雲皓的視線越過沈嘉慧的頭頂，注意到桌子上擺滿了文件，亂七八糟的。
“哦，我們是新來的，分配到急診了，我是佟洋，這位是嶽雲皓。”佟洋見嶽雲皓沒反應，連忙自我介紹道。
沈嘉慧看出倆人是拜山頭的，不免冷笑：“你們倆是不是沒帶腦子來啊？就算是開始不知道，來這上了兩天班，還拎不清麼？”
嶽雲皓一聽，就知道沈嘉慧這是聽說昨晚他請關山鳴吃飯，故意敲打他們呢。覺得他們分不清大小王，請了關山鳴吃飯，這都過了一天了，才想過來看看她這個副院長？
“沈院長，我們是覺得，既然來了，那就，那就好好乾。”嶽雲皓說到最後也有些沒底。
偌大的醫院，光他們一兩個人想好好乾，又有什麼用？
“嗬，年輕人啊，就是單純。你們啊，不用來我這裡，有時間還不如多去跟關山鳴交流，他可是馬上要當院長的人，你們好好溜須拍馬，興許還能有口飯吃。”
說完，沈嘉慧要關門。嶽雲皓這才明白，沈嘉慧絕對不簡單，表麵上看，她不問世事，可實際上醫院裡發生什麼，她是一清二楚。
昨晚發生的事兒，肯定有人跟她彙報了。
隻是有一件事，嶽雲皓不明白，既然沈嘉慧如此嫉惡如仇，又對上層的勾當有所了解，她為什麼不直接去揭發，或者把老莫的那些黑料爆出去也能懲治貪腐行為啊。
這麼多年，她是一直這樣麼？
佟洋見嶽雲皓傻呆呆的站在門口，歎了口氣道：“走吧，閉門羹還沒吃夠啊？”
嶽雲皓回頭，並沒有反駁，眼中反而滿是興奮。
沒錯，哪怕是再吃閉門羹，他也要敲門，今天必須要再見沈嘉慧一麵。
沈嘉慧對醫院的情況了若指掌，說明她手下是有一群“忠臣”的，這說明她人品過硬，還有底牌，要不然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可能聚攏人氣？
還有一點，老莫被帶走了，一正兩副，三個院長，現在就副院長沈嘉慧還在這裡，說明什麼？
在這種亂世還能留在崗位上，說明她絕對不是表麵這麼簡單。
嶽雲皓知道，就算是馬上敲門，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的，想要進這道門，必須得拿點沈嘉慧感興趣的東西才行。
倆人從行政樓你出來，來到後麵的小花園透透氣。恰好馬小冉過來，手裡還提著一包瓜子。
“你們要不要來點？”馬小冉一看有人，便湊了過來。
“不要，這可是上班時間。”嶽雲皓心裡很清楚，沈嘉慧就算不在窗口看著，也知道誰在上班的時候摸魚，所以並不願意嗑瓜子。
“嗨，也就你們倆，還覺得是上班。我就不明白了，這都什麼樣了，你們還有必要這麼敬業麼？”
嶽雲皓沒答話，此刻他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麼才能跟沈嘉慧進一步溝通，關山鳴那條路是走不通了，眼下對醫院最了解的人，也就是沈嘉慧了。
馬小冉見他們倆各有心事兒，自己在旁邊碎碎念：“你們聽說了麼，老關要走馬上任了，好多人背地裡都喊他院長呢。我們都覺得，空出來的副院長的位置，十有八九就是他的。老莫那個位置吧，暫時還不好說，現在他們都對外宣稱老莫出去交流了，可能是沒有實錘，也有人覺得他還有回來的可能性，你們可能不知道，老莫上麵有人！”
嶽雲皓突然靈光一現：“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關山鳴可能要當副院長了啊！”馬小冉眨了眨大眼睛。
“不是這個，最後一句。”嶽雲皓急切的問道。
“老莫上麵有人？”
“對，他上麵的人是誰，你知道麼？”嶽雲皓覺得，要是能順著這條線摸出點什麼，說不定沈嘉慧有興趣談。
“這我哪能知道，不過那個張靜的金主，我倒是有所耳聞。第一任金主是姓宋的，在省城的生意做的不小，後來姓宋的把她送給衛生局的領導了，張靜這個人腦子也靈光，利用這層關係，在縣裡麵混的風生水起。這不，衛生局的領導對她膩味了，她有攀上了老莫。”
“你怎麼知道的？”
“她經常來我們醫院，自然有不少好事兒的人，喜歡打聽。漂亮又有錢的單身女人，你們懂得！”馬小冉眨了眨眼睛。
恰好看到關山鳴走過來，她連忙打招呼道：“關院長好。”
“小馬啊，你可彆瞎湊熱鬨，人事通知還沒下來，不能叫院長。”關山鳴嘴裡說著不能，實際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嶽雲皓總覺得關山鳴看馬小冉的眼神，帶著幾分貪婪。
“嗬嗬，小嶽，小佟都在呢。對了，今晚有個飯局，你們三個一起來吧。”關山鳴看似隨意的說道。
佟洋最討厭跟這種人在一起吃飯，連忙找了個理由：“院長，我對酒精有些過敏，我就不去掃大家的興了。”
“嗯，那小嶽，小馬，你們倆一定要來。五點半，醫院大門口集合。”
說完，關山鳴就背著手走了。
佟洋尷尬一笑：“看到了吧，昨晚吃的太舒服，今天又來了。浩子，你剛才怎麼就不拒絕了？”
昨天去還情有可原，畢竟是初來乍到，請客混個臉熟，順便拉進跟關山鳴的關係，也好搜集證據，可這一晚上下來，已經摸清楚關山鳴肚子裡沒多少料，怎麼還去呢？
“為什麼不去？他既然主動送上門，我還能拒絕？”
馬小冉跟嶽雲皓的態度截然相反：“瞧把你美的，一看你這智商，咱們全醫院都找不出比你更低的了。我是一旦都不想去，那幫人就是老色鬼，以前護士長就……”
似乎意識到說的有點多，馬小冉把後麵的話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