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來，給他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嶽雲皓掀了掀嘴角。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呂坤達暗中動的手腳，想要挑起矛盾，如果願意無功而返，說不定還能全身而退，但要是想撥亂反正，那肯定要碰釘子的。
車在距離前方十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趙水玲見嶽雲皓沒下車，便試探著問道：“副縣長，您看……”
“你去，跟他們說，讓他們在前麵帶路，就去最近的石磨村吧。”
趙水玲一聽，表情略微有些猶豫：“這，這不太合適吧。他們在這裡等您，就是為了見您一麵。我去，他們怕是會有什麼想法吧。”
“他們的想法，重要麼？”嶽雲皓反問道。
“呃。”
“該怎麼說，不用我教你了吧？”
趙水玲一時語塞，見嶽雲皓心意已決，隻能獨自下車。
嶽雲皓看著趙水玲的背影，心中暗道：誰都有第一次，多練練就習慣了。
趙水玲在辦公室乾了好幾年，許斌的那兩把刷子，她也學會了不少，隻是在這麼多人麵前，她還是有些膽怯。
鄉黨委和鄉政府的官員見有人下來，立馬迎了上來。
為首的正是鄉黨委書記荀開柱。見到隻有一個丫頭下車，荀開柱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什麼意思？這個新來副縣長，架子不小啊。弄這麼個丫頭片子過來應付事兒？”
鄉長李德福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開口道：“這個嶽副縣長的事兒我聽說了些，他是省裡派來鍛煉的，據說是某位大領導的私生子。拿著尚方寶劍來的，一來就把縣醫院鬨騰的人仰馬翻，最後上麵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來咱們縣欠了平源縣不少錢，人家要到頭上，他愣是給人家懟回去了，這次他們來，恰好被咱們堵住，他肯定覺得沒麵子，心裡賭氣，不願意來也是正常的。”
“賭氣？嗬！”荀開柱冷笑道：“他願意怎麼折騰，我懶得管，但他如果非得來清水鄉搞事情，那我必須要給他點顏色瞧瞧。被堵到，那是他做人有問題！拿著雞毛當令箭，真以為我怕他？”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的時候，趙水玲走到了麵前。
“你好，我是縣政府辦公室的趙水玲。嶽副縣長這次是秘密調研，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讓我們很被動啊！”趙水玲這麼一開口，荀開柱和李德福對視了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知道是在賭氣！
“小趙同誌，是我們唐突了，可我們也是好意啊。嶽副縣長來調研，我們要是不做好接待工作，那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麼。那個……嶽副縣長還說什麼了？”李德福自以為能拿捏局麵，笑著問道。
“說了，副縣長說，第一站就去最近的石磨村。要是調查出問題，絕不姑息！”趙水玲說到這裡，特意往前湊了一步：“李鄉長，石磨村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會不會，您就放心吧。”說著李德福還曖昧的摸了摸口袋的位置。
這也是老傳統了，上麵下來人，李德福都會好酒好菜好禮物的伺候，要是軟的不行，那就得玩硬的，荀開柱自然會出麵。
趙水玲也知道，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她點了點頭：“沒問題最好，那你們前麵帶路吧。”
“好好，那咱們這就出發。”李德福笑著回應道。
等趙水玲上了車，荀開柱這才不瞞的道：“德福，你跟一個丫頭片子囉嗦什麼勁兒？”
“書記，您是不知道，這個副縣長就是故意給咱們下馬威。他點名要去石磨村，估計是圖近便，我看他這次就帶一個小丫頭，估計也是走個過場，上麵故意把他的行蹤透漏出來，我擔心這裡麵有詐啊！”李德福倒是個有腦子的。
“你是說，咱們有可能被人當槍使了？”荀開柱眼珠子一轉，突然覺得這裡麵應該不簡單。
“這我也說不好，我想著是這次的禮物準備的豐厚點，就從小金庫裡出，讓他高興的滾蛋，回去愛怎麼折騰，也不管咱們的事兒。”
“嗯，有道理，你張羅吧。我還有點事兒，中午就不一起吃飯了。”荀開柱這會兒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總覺得嶽雲皓就是要麵子，所以才不下車，現在他點名要去最近的石磨村，又隻帶了一個文員，一個司機，擺明就是走過場的。那自己也必要浪費時間了，李德福就足夠應付的。
見荀開柱要走，立馬有人貼心的拉開車門，還狗腿的伸手擋在車門旁，擔心荀開柱碰了頭。
“書記，他不就是個副縣長麼，有什麼了不起的，跟咱耍官威，您什麼大陣仗沒見過，就算是省裡的乾部，也不會在您麵前耍威風啊！”司機也是荀開柱的遠房親戚，常年跟著荀開柱作威作福慣了，這會兒見到嶽雲皓不給麵子，就有點無法接受。
“他喜歡耍沒關係，我可以安排人陪他，我就一條，彆特麼給我上眼藥，找不痛快！”荀開柱也不願意為了這點小事麻煩省裡的大領導，要是能花點錢擺平的事兒，就沒必要搭人情求人。
與此同時，趙水玲也在跟嶽雲皓探討清水鄉的這些乾部。
“您是不知道，見到您沒下車，荀開柱的臉都綠了。他大概是沒想到，您一點滿腦子也不給。按理說，他既然來了，就應該上車給您彙報下工作的。可您不下車也就算了，連句話也沒跟他們說，這算是一個巨大的下馬威！這要是許主任在，回去得吹噓半年！”趙水玲這會兒還很興奮。
“嗬嗬，他啊，得吹一年！”嶽雲皓笑著說道：“你說去石磨村的時候，他們怎麼說？”
“李鄉長倒是挺有意思的，我一說目的地，他就衝我使眼色，還拍口袋，看樣子是有備而來啊。”
石磨村每年都榜上有名，農業扶持政策也會朝著他們傾斜，什麼耕地保護補貼、農機購置補貼還有退耕還林補貼，石磨村每年都領。還有些人，一直吃著低保補貼，卻早就實現了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