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很直接,要是嶽雲皓能退一步,自然是和氣生財。說來探望,又說戴偉是遠房親戚,都是想進一步拉進關係,好為接下來的牽線搭橋做鋪墊。
“那可是求之不得,歡迎常來啊!”
嶽雲皓也跟著虛情假意,錢局的好意,就算是不喜歡,也不可能直接翻臉,要是直接掀桌子走人,那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按理說,經過錢江海的這番介紹,戴偉應該主動問好,或者直接敬酒,不管怎麼說,嶽雲皓是個副縣長,在這裡有很大的話語權,戴偉要是誠心來謀發展,自然是要跟嶽雲皓客氣些。可戴偉卻是一副大爺的模樣,他拿起濕毛巾擦了擦手:“嶽副縣長,我這個人向來直接的,我和錢局大老遠的跑一趟,也算是給足你麵子了,磚廠的事兒我看就到此為止吧。”
姚光燁倒是很有眼色,見戴偉提到這事兒,連忙道:“嶽副縣長,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這杯酒我敬您,算是給您賠個不是了,我是真沒想到,您能到廠裡來。回頭您要是有需要,我親自給您送過去!這一杯,我乾了,您隨意。”
戴偉和姚光燁這麼一唱一和的樣子,讓在場的三個官麵人物都有些反感。
太狂了!
讓你們開口了麼,這就自己定調子了?
人家嶽雲皓怎麼說也是副縣長,輪得到你一個開磚廠的在這裡指手畫腳的麼?而且磚廠有問題是掩蓋不過去的,你敬一杯酒,就想要把事兒平了,那其他人還有必要來麼?
真想要求和,那也得拿出個態度啊。
要是惹毛了嶽雲皓,人家就是揪住不放,也是個麻煩事。你們倆是第一天開門做生意麼,這點事兒還看不明白?
錢江海對他們倆的態度很不滿意,但畢竟人是他帶來的,也不好當麵點破,隻能讓服務員再加兩個菜,岔開這個話題。
事實上,孔繁斌的心情更複雜,他很清楚嶽雲皓是什麼樣的人,那可是能讓燕秀玉都幾次吃癟的男人,就算是你們想好好聊,嶽副縣長都不一定會答應,現在好了,這麼狂,磚廠的事情肯定是要鬨大了。
幸虧錢局在場岔開話題,孔繁斌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要給嶽雲皓倒酒,剛才趁著點菜,錢江海已經把服務員給支走了,那現在一屋子的人,也就孔繁斌站出來給大家服務最合適。
嶽雲皓用手輕輕捂了捂杯子:“我不喝酒,抱歉,以茶代酒。”
孔繁斌一怔,下意識的看向錢江海,錢江海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那就以茶代酒,我跟你一樣!”
姚光燁是個粗人,見嶽雲皓這麼不給麵子,有些不高興了。一杯酒下肚,人有些飄,再加上有戴偉坐鎮,姚光燁覺得自己很行,他用兩根手指彈了彈空杯子:“孔局,我能喝白的,那你給我倒上唄!”
孔繁斌看了姚光燁一眼,要是換個場合,你敢這麼說話,我第一個弄死你!
什麼東西,讓我給你倒酒?
可看到錢江海並沒有說什麼,孔繁斌也隻能把這口氣咽下去,戴偉的來頭還真是不小,據說他是李氏集團總裁的侄女婿,在李氏集團位置不低,跟市裡的那些領導玩的不錯,這次投資的事情,他有很大的話語權。燕秀玉這邊不願意直接處理姚光燁,主要就是因為這個戴偉,擔心把人處理了,戴偉回頭在李氏集團亂表態,搞砸了投資的事情。
現在把事情推給嶽雲皓,一方麵是因為磚廠跟廣隆縣縣醫院的醜聞有關聯,另一方麵是以嶽雲皓的脾氣,遇到這種事兒,就不可能輕輕放下,隻要他跟戴偉對上,那後麵李氏集團的投資,就沒有廣隆縣什麼事兒了。
要是放在半年前,燕秀玉根本不用處處設防,可如今的廣隆縣,雖然資源還是那麼匱乏,各方麵也沒多少亮點,但嶽雲皓這個人就令人不得不防!
孔繁斌想到了其中的錯綜複雜,也隻能忍下這口氣,給姚光燁倒上酒。見到孔繁斌的舉動,戴偉更是不屑了,小小的縣局乾部,真是不知道深淺,什麼人都敢往裡抓,怎麼樣,還不是我說放就得放?
如今你還得乖乖給小姚倒酒,我的小弟,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對了,還有那個嶽什麼皓,真以為能當上副縣長,就能橫行霸道了?
天真,在廣隆縣你興許算個人物,但是在我戴偉麵前,狗屁不是!背後有人又如何,在我們李氏集團麵前,你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很簡單,因為李氏集團背後的人,那可是燕京的大人物。一個小小的副縣長,戴偉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看。
錢江海看到氣氛僵住,立馬端起杯子:“嶽副縣長,既然大家能坐在一起吃飯,那就是緣分,剛才這事兒也都說開了,要不就到此為止吧。”
這也不是錢江海本來的打算,他以為戴偉會稍微露點好處給嶽雲皓,這樣也算是拿到嶽雲皓受賄的把柄,他要是識數,那就皆大歡喜,要是吃了拿了還不滿意,那就讓他身敗名裂。可眼下,戴偉根本不屑出手,覺得嶽雲皓不值得打點,能讓姚光燁低頭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算是給麵子道歉。
錢江海知道,嶽雲皓肯定會心裡不舒服,所以就主動開口,點點嶽雲皓,千萬彆看不清形勢,說不該說的話。
嶽雲皓表麵上,還是非常鎮定,似乎是根本沒看出來姚光燁的挑釁,笑著道:“錢局,您貴人事忙,可能還不清楚姚光燁犯了什麼事兒吧?”
錢江海臉色微變,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市局一把。什麼事兒不得跟他彙報啊?
市局強行把人帶走審訊,那怎麼也得提前問問情況的,光是持槍傷人這一條,就夠姚光燁蹲個十年八年的。要是數罪並罰,恐怕牢底都能坐穿。現在嶽雲皓這麼說,明顯是想要舊事重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