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從地上爬起來,手背的骨節已經被踩破了皮,碾進了不少沙子,沙疼沙疼的。
他看了一眼踩人的黑影,嘴角似笑非笑。
黑影不爽地罵了句:“看什麼看?再敢盯著我,仔細把你的狗眼給剜掉!”
另一個從身後的腰帶上拿下一條細長的鏈子,嫌棄地往地上一扔:“自己拴好狗鏈,免得臟了小爺的手。”
以往,他們都是這麼把啞奴帶回去的,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林默彎下腰,將鏈子撿了起來,熟練地將項圈扣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將鏈子的另一頭雙手呈給了黑影。
此時他的表情有些麻木,但心底的反抗卻波濤洶湧。
笑吧,笑吧,待會看你們還怎麼笑的出來?
隨後,跟著兩道黑影消失在了巷子中。
林柔、華昭快速移動身法,始終保持在吃瓜第一線!
這一跟不要緊,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他們竟然翻進了貼滿封條的穆家!
鎮霸穆家不是已經被抄家了嗎?
上麵貼滿了封條,須等著朝廷的指令充公後再作處置。
按照以往,有的會收回去作為賞賜再賜給那些有功的官員,有的會為回籠國庫資金讓民間商賈競價而得……
他們還真是膽大妄為啊!
竟敢玩起了燈下黑?
想必林默背後的勢力非同一般!
林默尚未開口講述自己的過往,林柔也沒有強迫追問。
想來,什麼時候等他的戒備心完全放下了,自會向她坦言的。
但她該查的線索,一個都不會放過!
主動權攥在自己手裡,才不會陷入被動。
所以,林默並不知道林柔、華昭已經隨著他潛入了被查封的穆家。
哎呀呀,那幕後之人是何其囂張!
他沒有藏匿在屋舍中,而是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後花園的亭子內。
隻不過他的臉上戴了一張慘白詭異的麵具,看不到真容。
林柔姑且給他起了個麵具男的外號。
這麵具男隨意地靠在藤椅上,手裡把玩著一個玉牌,身後還站著兩個隨從。
黑影看到麵具男後,單膝跪地行禮:“主子,我們把十九帶回來了。”
十九是林默作為啞奴的編號。
麵具男停下摩挲的手指,輕輕勾了勾手指,黑影就把鏈子呈給了他,而後分立在他的兩側。
麵具男用力一甩,鏈子就好像蕩起了一層波浪,拍打在了林默的脖頸。
緊挨著大動脈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道暗紅的血印子,看的人觸目驚心!
可林默卻是連眼睛眨也沒眨,就好像那疼痛不在他的身上。
這是多年訓練出來的結果。
為了就是磨滅啞奴的人性,隻讓他們淪為服務權貴的工具人。
麵具男再把鏈子向後一抻,把長鏈都攥到手裡。
林默就被粗魯地拉到了他的跟前,踉蹌了一下後,變成了四腳跪地。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麵具男從不拿正眼看這些啞奴。
舌頭沒了,人就是不完整的殘疾,真是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林默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眼,又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心。
大概是在說,他把看到的全都記到了自己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