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海一邊哭一邊搖頭:“娘啊!兒子這次是真冤啊!
我不過是去了尋歡院前麵乞討,也不知道是怎麼就礙了他家金娘子的眼!找了一眾打手,看把我給揍的!
你說我咋這麼倒黴呢,無緣無故遭一頓打,還把要到的錢給弄丟了!那的人都罵我是騙子,讓我還錢!”
林青海抽抽了兩下又接著哭訴:“我……我明明就是靠自己的本事要來的錢,憑什麼再讓我退回去!娘,你說是不是?”
嘶,林青山哭得太激動了,扯得嘴角痛。
王婆子摟著林青海,點了點頭:“就是!我兒說得對,都是咱們憑本事要來的錢,關其他人什麼事?
不讓去尋歡院,咱們就去彆的地方!”
王婆子也囑咐了林石、林玉一句:“聽好了,可彆浪費了這頓打,咱們得趁著傷勢嚴重,再出去乞討幾天!這可是實打實的傷,準能讓不少人掏銀子!”
林石、林玉摸了摸那些水泡,點了點頭:“果然薑是老的辣,還是奶想的周全!
本來孫子還想著歇幾天,可奶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拿張席子去街上多好,躺著歇息就有銀子賺!”
“就是!咱們再換一個地方!這平陽府城大了去了,百慕酒樓、尋歡院不成,就再換個地!”
這麼一說,幾人心裡的悲痛似乎好了一點。
“你們兩個還不過來幫忙,給奶搭把手,把你們爹先抬回去。”
“哦,來了!”
王婆子托著林青海的頭,兩個孫子抬著林青海的腿,一點點挪回他們天橋下搭的窩棚。
“哎呦,輕點、輕點!你們兩個兔崽子,想疼死你老子啊!”
路上的時候,王婆子一直念叨著“金娘子”,她心裡盤算著,崩管是鬼是神,打了她兒子就不行!
不就是勾欄瓦舍裡的妓子麼,再叫什麼娘子,也成不了良家女子!
王婆子已經想好要怎麼給二兒出這口惡氣了!
她可是還藏著好東西!
他們祖孫幾人踉踉蹌蹌,好不容易回到了窩棚,趕緊又打來了點冷水,打算好好清洗一番。
而同樣把自己泡在浴桶裡反複搓洗的還有哭哭啼啼跑回尋歡院的輕紗女子。
她名叫金雀,雖在尋歡院沒什麼太大的名號,也沒傍上什麼貴人,但卻與金珠交好,在這裡以姐妹相稱。
她這次去百慕酒樓就是為了給金珠買那裡的招牌菜。
可這次,她把菜送過來,人卻沒有進去小坐,而是倉皇失措地跑了回去。
這麼反常,金珠還是頭一次見,就讓婢女過去瞧瞧到底出了什麼事。
婢女找過去,發現金雀將自己鎖在房間裡,哭個不停,又趕緊跑回去回了金珠。
這下,金珠親自過來了,讓她開門,把話說清楚,若是有什麼委屈,自己為她做主!
“嘩啦”門開了,金雀還泡在水裡,身上都被搓掉皮了,紅彤彤一片。
她一問,才知道金雀在為她買東西時受了委屈!
竟還是被幾個穿的寒酸的外地人給羞辱了!
那人還敗壞她的名聲,說她得了花柳病!
都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說她們風塵女子得了花柳病不就是變相說她們臟嗎?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金珠聯想到自己的身不由己,更是悲從中來。
“臟的是這世道!是這些狗男人!不是金雀妹妹!
妹妹放心,姐姐找機會,一定好好教訓這些人!”
這忙碌了一晚,除了林柔姐弟還有華昭睡得香甜以外,不少人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