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王婆子這一嗓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嗡嗡嗡!”
“嗡嗡嗡!”
全是大家捏著鼻子議論的聲音。
“這老婦,說自己是誰?”
“金娘子的婆婆?”
“就她那臭氣熏天的樣兒,還想跟金娘子扯上關係?”
“哎,不對呀!她要是金娘子的婆婆,那她兒子豈不是金娘子的丈夫?”
有人像看智障一樣翻了個白瞪眼:“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嘛!”
但他說完,就咂摸出其中的關鍵了:“嘶,哎呀!這裡麵指定有事兒啊!
已經身為人妻,可現在又出入風塵場所,哎呀呀……”
“我說,你們就彆鹹吃蘿卜淡操心了,這八字沒有一撇的事呢!”
“誰知道是不是這老婦,為了少頓打胡亂編造的!”
……
王婆子看到那明晃晃的長戟,隻是稍微觸碰到了腰帶,就把它給砍斷了!
這要是砍在身上,胳膊腿都得少一個!
潑婦那一套,在軍爺麵前完全不起作用,她現在也是慫得一批。
本想為二兒子出氣呢,哪成想一個比一個難惹!
老天爺啊,這是造的什麼孽哎!
非得把她這把老骨頭折騰散架才算完嗎?
一想到這裡,王婆子又在心裡把林老頭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下落不明倒是眼不見心不煩,卻讓她一個老婆子獨自承擔這一切!
可當務之急,她還是得保住這張老臉啊!
索性已經喊出口了,把心一橫,豁出去了!
“誤會,都是誤會!”王婆子腆著臉露出諂媚的笑,“寶珠啊,你好好看看我,我真是你婆婆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怎麼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呢!”
此刻的王婆子再也不是頤指氣使、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婆母,而是卑微進塵埃裡的螞蟻。
金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們的地位,徹底扭轉。
她冷笑了一聲:“哼!不要臉的東西,給誰充長輩呢?
我那賣身契上白紙黑字寫得可是清清楚楚,我的名字是金珠,並不是什麼寶珠!”
“再說了,你說你是我婆婆,誰信呢?我要是有良人可依,還用得著來這兒嗎?”
金珠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猛然轉身,咬著後槽牙說:“總不能是你們母子聯手把兒媳給賣了吧!哈哈哈……”
她笑得聲音極大,可卻莫名心酸,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周圍人的心裡都不是滋味。
誰家好人願意把閨女推入火坑?
要是知道曾經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回去的閨女,被婆家做局給發賣了,爹娘老子不得哭死了!
這樣的毒姑爺、惡婆婆見一次就該活剮一次!
大家又捏著鼻子議論起來。
“就說這瘋婆子是為了脫罪,胡亂認親戚呢!”
“老妖婆!心思真夠惡毒的!白白勾起了金娘子的傷心事!”
“這人老啊,也不一定都是慈眉善目,看她那吊梢眉,一臉的狠毒相!”
“就這樣的人,還給她留什麼臉麵!”
王婆子本來就心裡發虛,聽金珠這麼一說,渾身都在發抖。
如果說她原來隻是懷疑金珠就是金寶珠,那麼現在她十分確定以及肯定,她就是她曾經的二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