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們先前的賬已經止步在你被趕出天九村了吧?
在這平陽府城,你依附的人已死,就二嬸你?還奈何不了我!”
“你……”
金珠話音未落,人又暈了過去。
“二嬸?金寶珠?”
林柔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金珠的耳邊。
等她探了下金珠的鼻息,已經氣若遊絲了。
林柔正想將金珠背起時,華昭、林楓跑了進來。
“阿姐,你沒事吧!”
“咦,這人怎麼好像二嬸?”
林柔揮了揮手:“華大夫,你看來看看,她還有沒有救?”
等著林柔重新讓金珠躺平的時候,從她的身下淌出了大片的血跡。
原來就蒼白的臉,現在更無生氣!
華昭、林楓快速移動身法,瞬息就來到金珠的跟前。
他快速把脈,然後掰開她的眼瞼看了看,又讓林楓回避,讓林柔將她的褲子褪了下來。
惡臭的血腥味充斥著人的鼻腔,讓人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華昭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子。
林柔跟他在一起了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緊張,她輕聲問:“怎麼樣?”
華昭搖了搖頭,從身上拿出一個錦囊,又從裡麵取出來一片老參,壓在了金珠的舌頭下,而後開始為她施針。
一盞茶後,金珠的眼皮眨動了兩下,華昭又連忙封住了她幾個大穴,是用來止血的。
“待會她有什麼要說的,就趕緊說吧,你們……二嬸?
失血過多,又在昏迷之際,行了……那種事……”
他瞥了一眼林楓,隱晦地說了句,“我隻能吊住她片刻時間……”
兩行淚從金珠的眼角劃過,她顫顫巍巍地伸出胳膊。
林柔懷抱著金寶珠,緊緊握住了她的手:“二嬸,你還有什麼話想讓我帶出去?”
金珠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小賤蹄子……小賤蹄子……”
“你那堂兄、堂弟是個蠢的、慫的,他們沒有什麼壞心思,隻是受人挑唆,你……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刻薄的婆母,狠心的賭徒丈夫,我的石兒、玉兒跟著他們定學不了好!
二嬸求你看在曾經是血親的份上,給你堂兄、堂弟找個正經去處!二嬸給你磕頭了!”
金珠還想起身,被林柔按下來:“二嬸,你不用這樣……”
“這麼說,你答應二嬸了?”
林柔點了點頭。
金珠滿是淚痕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她拉著林柔的手,貼近自己的嘴邊,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尋歡院……床下……”
林柔緊緊攥著她,趕忙說:“二嬸是想說那裡有你給林石、林玉攢的銀子?”
金珠眨了眨眼,已然哭成了淚人,她自己遇人不淑,還攤上了惡婆婆,把自己推入無邊地獄。
沒想到死前最後的溫柔,竟然是死對頭林柔姐弟給她的。
她呼嚕著嗓子:“不要……全……給……”
林柔心裡震撼,都說父母之愛子為之計長遠,金珠這樣的人死前也是為兒子們反複打算。
她連忙應聲:“好,侄女記下了,侄女隻在他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再拿出來……”
“好……好……”金珠已經沒有了氣力,她嘴巴蠕動,“柔丫頭,對不起了!是二嬸錯了!”
“以後……再也不要攤上我們這樣的親戚!”
林柔無比動容,怪不得老話常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二嬸,咱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吧!”
“二嬸!”林楓也開始抽泣。
金珠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