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了這裡,去往了青銅塔的最後一層,來到了青銅大殿之內。
“帝哲,你來了,這麼說,那小子通過了‘人世間’嗎?”
“那,他用多少時間尋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大殿中,一座青銅王座之上,一尊青銅守衛笑看著帝哲,開口而問。
在這位的身旁,靜靜趴著一頭巨大的凶獸。
此凶獸非龍非虎,卻擁有著龍首虎軀,大耳似象,四爪厚實,道道鋒利隱藏在肉掌之中,卻依舊難以掩蓋其自帶的凶煞之氣。
帝哲來到此間的第一時間,並沒有回應青銅守衛所問,而是怔怔盯了這頭凶獸好久。
王座上的青銅守衛對於帝哲此舉,也不在意,他極有耐心地等著帝哲的回答。
十息過後,帝哲看向青銅王座上的青銅守衛,他淡淡說出了四個字:“百年之後。”
“咦?百年之後?他竟然還能醒來?”
青銅守衛臉上露出大大的詫異,他看向身旁的巨獸,眼中不禁露出一種古怪之色。
“沒錯,他醒了,‘人間結界’未能讓他自囚於心,界羅你的好日子似乎就要到頭了。”
帝哲微微一笑,調侃道。
“哦?你就這般看好他嗎?”
青銅守衛搖了搖頭,雙眼中的詫異退去,隻餘一抹不屑。
“不,並不是我看好他,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要說看好,最看好他的是蒼樞,他已經認其為主。”
“而我,可沒有蒼樞那般果斷,將自己族群的將來,全都壓在了那小家夥身上。”
帝哲搖了搖頭,他深深看了青銅王座上的界羅一眼,而後嘴角微微翹起,言語中意味很是深長。
“蒼樞?如此說來,他的眼光,還真是……不怎麼樣啊。”
“‘人世間’之後,還有九關,等他能過了這九關來到本尊麵前,再說吧。”
界羅擺了擺手,帝哲淡淡聳聳肩膀不再言語。
腳步輕踏,大殿一角,一座青銅王座緩緩冒出,帝哲走上前,坐於其上。
大殿再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接下來,兩位沒有再交談一句,隻是默默靜等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至於,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到了那一刻,自然就會揭曉。
……
吳澤踏出青銅門,這一次他出現在一座城池之中。
此城名為‘不言’。
吳澤走於城中,城中諸民來往於他周身之邊,卻如此城城名一樣,不言也不語,能開口,但卻以手勢交流。
他們並不是不能發聲,而是似有什麼禁忌讓他們不敢發聲,更不敢道一聲,說一語。
“不言城嗎?我倒要看看,開口說話會給我帶來什麼危險。”
吳澤呢,他是技高人膽大,直接立於城中開口,挑釁起了這城中規則。
下一秒,存在於吳澤周邊的城中諸民,在聽到吳澤聲音時,全都靜止當場。
諸民緩緩轉身,齊齊看著吳澤,他們雙眼平靜,並沒有吳澤想象中的驚恐之樣。
“咦?沒有什麼危險降臨嗎?難道是我猜錯了嗎?”
吳澤喃喃低語而起,但這一次,隨著他的言語響起,周邊的一切全都變了。
原本平靜的城民一個個變得猙獰可怖,人帶怒相,一股股氣息自城民體內狂湧而出,湧向了吳澤。
吳澤皺眉,腰間星光閃爍,器魂本源:三星聖光帶被激活,化為了一道星辰護罡護住了自身。
然而,由城民體內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卻直接無視了吳澤的防禦,湧入吳澤體內。
隨著此氣息的進入,吳澤臉上漸起怒相,無數令他憤怒的記憶開始灌入吳澤腦海之中。
一時之間,無數畫麵將吳澤的腦海占據,吳澤仿佛在這一瞬間經曆了無數人生,在每一段人生當中,喜樂悲傷不在,隻有憤怒將一切侵占。
腦海中承受著無數城民憤怒的記憶,吳澤臉色慢慢變得有些猙獰。
他那淡漠的心性正被無數憤怒的記憶狠狠衝擊著,想要將其心性打破,將吳澤拉入永恒的憤怒之中。
若是常人,相信用不了一秒鐘,定會被憤怒所侵染,最終永墮憤怒之中,成為一頭暴怒的猛獸。
然,吳澤卻不是常人,他的識海與心性也非尋常人可比。
識海內,三十六枚‘定靈珠’微微閃爍,三十六道意識激活,開始為吳澤梳理不斷湧入腦海中的記憶畫麵。
有了‘定靈珠’與三十六道意識的幫助,吳澤的神色漸漸得到平複。
諸多憤怒被淹沒於十方識海之中,吳澤從中獲得了解脫。
“不言隻是因為這種無法控製的憤怒嗎?”
“怒從言起,如此說來,不言城的‘不言’二字,為的竟然是壓製城中生民心中的怒火。”
吳澤心中暗自驚奇道,如此事實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在經曆了方才的那一切,吳澤看透了此間的秘密。
不言城中隱藏著無儘的憤怒,如果不加以控製的話,此間怒火絕對會讓這方城池淪為人間煉獄!
不言則不怒,自封己聲,不引怒源,自然而然,便能擺脫被憤怒支配的命運。
隻是,不言真能令憤怒消除嗎?
吳澤心中沉思著,但就是他,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生靈百態,人心各異,若是‘不言’就能‘不怒’的話,那世間就沒有那麼多慘劇了。
微微搖了搖頭,吳澤將自己的思緒凝聚,身形閃動間直接出了不言城,來到了城外。
吳澤走後,沒了怒源,諸民再次恢複了平靜。
不言城諸民不言,吳澤來到城外,城中寂靜無聲,如同死城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離了不言城,吳澤沿著唯一的一條小路向前而行。
沒過多久,第二座城池出現在吳澤的麵前。
此城名為:雙相。吳澤微微遲疑了一下,便走入城內。
行走於城中之道,便見城中之民舍中道而行於兩側。
一側,城民臉生怒相;另一側的城民卻顯安相。
這兩側的城民就好像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一樣,各走各的路,沒有任何交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