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六欲,是生靈對生理的需求,也是生靈對於願望的追求。
需求與願望觸手可及,誰又能堅持得住呢?
誰能堅持住嘛……
吳澤能。
在十尊的見證下,吳澤行於石階之上沒有任何的停留。
不管周遭場景如何變幻,都阻止不了他的腳步。
在他這裡,眼所見,皆屬平常;耳所聽,皆為平凡;鼻所聞,皆為尋常;舌所嘗,皆為普通。
身所行,皆為心至;意所念,皆為順心。
強大的心性之下……亦或者說是冷漠心性之中,這六欲根本就影響不了吳澤分毫。
他對於自身的掌控,也遠遠超過了六欲所能影響的事物。
自小就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的吳澤,在這裡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
外加有三十六顆定靈珠護著他,三十六種意識為他分憂,人之六欲又豈能奈何得了他?
就這樣,在十尊的注視之下,吳澤過了六欲山。
等十尊回過神來,這才發覺,他竟然眼睜睜看著吳澤一步一步走過了六欲山。
“不可思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如此少年,這般心性,他還真是一個……十足的怪物啊!”
帝哲一聲長歎,道儘此時十尊心中所想。
再想想自己與吳澤的相遇,以及吳澤的表現,原來打算中立的七尊,此時心中又不禁產生了一種想要表明自己態度的想法。
早一點做出選擇,說不得自己會給吳澤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也能活得自在些。
然,就在七尊心中遲疑之時,界羅發出了一聲冷笑,再次將七尊的想法打斷。
“嗬嗬,好一個天之驕子!”
“可這又如何?”
“八苦、七情、六欲,他過得了三關,還有兩關。”
“本尊不信,他受得了五傷之刑,斷得了四極之緒。”
界羅此話一出,七尊回神,那一絲遲疑再次被打散。
畢竟,這位可不是試煉者,他是闖關者,一次不成就會終結。
不過則死,七尊感覺……自己還是再等等的好。
他們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若是錯了,必將追悔莫及。
“哈哈哈,界羅啊界羅,你就這麼不看好我家主上嗎?”
“先前是誰說的,右說我家主上過不了那苦情林,過不了那難盛穀,更過不了那七情關,也過不了這六欲山?”
“我就問你一句,你臉呢?疼不疼啊?”
界羅之語引得蒼樞一片嘲笑。
“就是,就是,說人家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可事實呢?”
“事實就是在這位小友眼中,你所謂的這些過不了的關卡,根本就留不住人家。”
淵吾隨即開口,話裡話外可是一點都沒給界羅留著。
本就是站在了對立麵,對於敵人,蒼樞與淵吾自是不會留手。
對於他們而言,隻有死了的敵人,才是好的敵人。
除此之外,對於敵人的留手,就是對於自己殘忍。
這般蠢事,他們自是不為。
“哼!我們走著瞧。”
界羅神色陰沉,冷哼一聲過後,便不再理會兩位。
蒼樞與淵吾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不言之中。
紅塵天境之中,過了六欲山,吳澤邊向前走,邊融合著識海之內的七股‘紅塵意’。
隨著他不斷加深對‘紅塵意’的感悟,他越發感覺這‘紅塵意’的不同凡響。
世之一切,儘在這紅塵之中。
人生之八苦,人之七情六欲,儘攬於內,其意之浩瀚與廣大,就是吳澤也無法窺伺於全部威能。
可即便是如此,以他現在對‘紅塵意’的掌控程度,在不動用任何五星以上本源的情況之下,單憑這‘紅塵意’就足以讓他與九重無雙大帝抗衡。
雖然,‘紅塵意’還不夠完美,但它的強大毋庸置疑。
吸收完所有紅塵意,七股‘紅塵意’凝聚成了一點星芒,呈現在了吳澤識海之中,引得三十六顆定靈珠環繞。
由虛顯形,吳澤的紅塵意也隨之達到了小成之境。
下了六欲山,吳澤又踏過了幾座高山,穿過數方平原之後,來到了一座大殿之前。
更準確點說,這大殿不是吳澤尋找到的,而是突然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擋住了吳澤的去路。
此殿很大,如一座巨大的山脈。
但它並不是沒有儘頭,想要繞過它,也隻需要費些時間罷了。
原本吳澤是想要避開這座大殿的,以其出場方式來看,此殿就極為不簡單。
可就在吳澤想要繞路之時,卻從大殿中傳出一股讓他無比熟悉,但又很是陌生的紅塵意。
說是熟悉,是因為殿中傳出來的力量當中,紅塵意占了九成;
說是陌生,是因為這九成的紅塵意並非吳澤已經領悟的紅塵意。
而是另一種紅塵意,是他領悟紅塵意所缺少的一部分。
得,這下吳澤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紅塵意,他勢在必得,想要自己的紅塵意圓滿,此殿他非去不可。
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天羅地圖,吳澤知曉了此殿的名字。
此殿名為‘五傷殿’,殿呈五角,應向五方。
站在殿外吳澤能感覺到,殿中有著非同尋常的五種力量在流轉不息。
這五種力量當中,相互糾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受其一而引其四,根本就不分彼此。
若論危險程度而言,殿中五種糾纏在一起的力量給吳澤的感覺……
它至少是前麵幾關的總和。
“似乎有些麻煩,但麻煩就麻煩吧,誰叫大殿中有我想要的東西呢。”
吳澤嘴角帶著一絲輕笑,幾步間進入了五傷殿中。
一入五傷殿,吳澤就被五股能量纏住了四腳與頭顱。
緊跟著,五股力量同時侵入吳澤體內,對他開始進行絞殺。
吳澤皺著眉頭,體內先天本源之力運轉,他想將體內的五股力量驅逐。
可就在他運起本源的瞬間,一股消沉的意誌浮上了吳澤的心頭,令他的反抗一下子被打斷,再也生不出反抗之意。
此時,在吳澤的腦海之中,不斷呈現出自己一生中的負麵情景,直叫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從小時候的被拋棄,再從自己找回家後,父母對自己的厭惡,最終自己再次被拋棄,最終失去了回家的路。
此幕一過,緊跟著他腦海之中又呈現出他自己一個人獨立生活在街角,為了一口吃食與彆人爭,與野狗搶的麵畫。
一開始吳澤還能沉浸其中,直到他遇到了一位同樣走失的小女孩,他心神忽然轉醒,從那種影響中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