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受,但某個位置好像空了一塊。
雖然不是親生的,但畢竟喊了這麼多年的媽,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還是把楚美人當做親媽的。
但楚美人的死,又在他的心理承受範圍之內,因為得知楚美人生病的那一刻,蕭衡宇早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知道她活不久,所以在她真正離開的時候,不至於很難受。
而那些被隱瞞的真相,在人死後,一切都變得渺小了。
這一刻,他也知道,自己已經不恨楚美人了。
但看到薄夫人的時候,眼底還是夾雜著恨意。
薄夫人看見蕭衡宇,想開口辯解,卻被對方眼裡的殺意逼得後退,後腰撞上護欄發出悶響。
如果不是薄家這邊人多,她感覺自己已經被蕭衡宇千刀萬剮了。
可最後不知什麼原因,蕭衡宇沒有過多逗留,就離開了醫院。
楚美人的葬禮在暴雨中舉行,蕭衡宇給她風光大辦,但來的人極少。
她在這邊沒朋友,唯一的朋友薄肆天還躺在醫院的床上昏迷不醒。
黑色傘麵滴落的水珠砸在大理石墓碑上。
蕭衡宇一身黑衣,站在楚美人的墓前,獨自一人站了很久。
他盯著照片裡楚美人溫婉的笑容,想起小時候見到她時,她笑著喊他阿宇,給他吃糖的模樣。
或許她也是愛過自己的吧?
“原本以為你還能再多活一段時間,沒想到你走得這麼早,比蕭震霆還要早……”
他站在墓前喃喃自語:“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管你知不知道真相,有沒有瞞著我,我也已經知道了,仇恨,親人,薄家我從來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一直是人......”
他扔掉雨傘,蹲下身,指尖撫過墓碑上楚美人的照片,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落在嘴角,鹹鹹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什麼。
他突然笑起來,笑聲混著雨聲顯得格外淒厲,“嗬,現在好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在乎我的人也走了。”
他看著楚美人的眼睛,問:“你說,我還要給你報仇嗎?”
許久後,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森冷:“或許,不需要我,也會有人給你報仇......”
......
此時,醫院裡,薄夫人跪在薄肆天的床前,一邊懺悔,一邊說著對不起。
她想過自首,但看著薄肆天這樣子,又放心不下,她想留下來照顧薄肆天,等他醒了再去自首。
她要親自照顧薄肆天,替自己贖罪。
薄肆天的眼瞼緊閉,像是睡著了,但醫生說他連意識都沒有,所以壓根聽不見薄夫人的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