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當初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失望。
蘇夫人歎了口氣,過來勸說幾人:“哎,這就是你們的親弟弟......本來就是小弟弟。”
四個小寶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他們才不信嘞,媽咪肚子裡住的應該是小妹妹才對!
蘇夫人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們想要小妹妹,但......但小弟弟也是媽咪生的,現在媽咪不在,你們更要好好疼愛小弟弟,知道嗎?不然媽咪回來該傷心了。”
四個小寶油鹽不進。
不聽不聽,就要小妹妹。
蘇夫人的目光掃過薄景州依舊緊繃的側臉,難不成哄完四個小的,還要哄大的?
蘇瀚海拍了拍蘇夫人的肩膀,說:“算了,讓大家先緩一緩,早晚會接受這個現實的......”
當年他可不就接受了四次?
...........
墓園裡。
細雨裹著細沙撲在墓碑上。
覃晚霜給溫小滿辦完後事,跪坐在溫小滿的墓前,黑色裙擺浸滿泥水。
她指尖撫過冰冷的碑文,指甲縫裡還嵌著下葬時的泥土:“小滿,姐姐對不起你。”
“你是不是還不願意原諒姐姐?”
“姐姐連你最後一麵都沒有見過,小滿,姐姐真的好後悔......”
風掠過鬆柏發出嗚咽,幾片枯葉落在她肩頭,像極了小妹從前的惡作劇。
小時候,她們姐妹倆的感情很好,如果沒發生後來的事,她們會一直好下去......
伸手拿起肩頭上的枯葉,攥在手掌心。
覃晚霜突然笑出聲,笑聲卻碎成哽咽:“小滿,對不起,當年姐姐說要帶你去巴黎,帶你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說要給你最好的婚禮......”
她攥著墓碑邊緣,關節泛白如紙,“可現在,你連件像樣的婚紗都沒穿過......”
破碎的嗚咽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蘇星宇站在三步開外,他一直看著覃晚霜單薄的背影。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在生死麵前,所有語言都蒼白如紙。
自從溫小滿死後,覃晚霜就一直這樣,先是看著溫小滿的屍體哭,後來看著骨灰哭,現在看著墓碑哭......
兩天後的清晨,經紀人踩著高跟鞋匆匆趕來,還沒靠近就被蘇星宇攔住了。
經紀人遠遠地看了一眼覃晚霜,“晚霜怎麼還不回來?今天還要拍戲,三天後的國際電影節紅毯也要準備了......”
蘇星宇側身擋住墓碑方向,對經紀人說:“你先走吧,這段時間她不接戲,能推的工作也全都推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一切後果我擔著。”
他掏出支票簿唰唰寫下數字,“違約金我付,這段時間彆來打擾她。”
經紀人還想說什麼,卻被他冷冽的眼神震懾。
在蘇星宇強勢的要求下,經紀人隻好走了。
蘇星宇轉身望向墓園深處,覃晚霜依舊保持著跪坐的姿勢,長發垂落遮住半邊臉,像尊凝固的雕塑。
到了傍晚,覃晚霜終於支撐不住,突然晃了晃身子。
蘇星宇衝過去的瞬間,她整個人栽進他懷裡,指尖還死死攥著溫小滿的照片。
照片上穿白裙的女孩笑得燦爛,而此刻墓碑上的瓷像,永遠停留在了二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