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地將杯子摔在地上,水晶杯在厚重的地毯上悶聲滾了幾圈,完好無損。
連個杯子都在跟他作對。
突然,門外傳來謹慎的敲門聲。
“滾!”蕭衡宇低吼。
門還是被推開了,他最得力的助手站在門口,一臉焦慮地說:“蕭爺,已經晚上八點了,外麵天完全黑了。”
蕭衡宇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所以呢?”
手下斟酌著用詞,“蘇小姐一個人很危險,而且林子裡還有野獸,靠她兩條腿,就算走到天亮也走不出這片山區。”
玻璃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
這次蕭衡宇直接把酒瓶砸向了牆壁。
他猛地站起來,眩暈感瞬間襲來,但很快被更強烈的恐慌取代。
他怎麼沒想到?他光顧著悲傷去了,根本沒去想她現在離開會遭遇怎樣的危險。
那片山林夜晚溫度會驟降,還有那些該死的野獸......
蘇雨棠雖然倔得像頭驢,但畢竟隻是個女人,遇到危險根本沒辦法保護自己。
“蕭衡宇,你真是個混蛋!”他狠狠咒罵自己,拳頭幾乎要捏碎。
他扭頭吩咐道:“去找!把所有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
“是,我立刻安排。”手下轉身要走。
“等等。”蕭衡宇叫住他,“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監控顯示是往東麵的小路。”
蕭衡宇點點頭,揮手讓手下離開。
房間裡再次剩下他一個人,但酒精帶來的麻木感已經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針紮般的清醒。
他在寬敞的臥室裡來回踱步,理智告訴他自己不該再去找她,畢竟他已經派了人出去,那些手下能保護她的安危。
但另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尖叫,如果她受傷了怎麼辦?如果她害怕了怎麼辦?如果她碰到野獸了怎麼辦?
如果不確定她的安全,他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不行,他必須親自去!
僅僅思考了不到一分鐘,蕭衡宇抓起外套衝出了門。
車庫裡的越野車轟鳴著衝入夜色。
山路崎嶇,車燈所及之處隻有無儘的黑暗樹影。
蕭衡宇找了一夜,都沒找到人。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蕭衡宇的皮鞋已經沾滿泥濘。
他站在山路邊,看著搜尋隊無功而返,指間的煙燒到煙頭都未察覺。
“蕭爺,東區已經搜了三遍......”手下的聲音在看到他臉色時戛然而止。
蕭衡宇碾滅煙蒂,眼底的血絲在晨光中愈發明顯。
“再搜。”他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她那兩條小細腿,能走到哪去?一定還在這附近。”
這句話他已經說了整整一夜。
從最初冷靜自持的命令,到現在幾乎偏執的重複。
手下隻好繼續去找。
蕭衡宇轉身走向越野車,卻在邁步時踉蹌了一下。
他已經24小時沒有合眼,太陽穴突突跳動,但比起身體的疲憊,更折磨他的是腦海中不斷閃回的片段,還有擔憂。
如果當時他派人送她......
手機突然震動,蕭衡宇幾乎立刻接通。
聽筒裡傳來手下急促的聲音:“蕭爺!我們在懸崖邊發現了些東西!”
蕭衡宇立馬趕了過去。
當他跳下車時,幾個手下正圍在懸崖邊緣,見他來了立刻讓開一條路。
“什麼東西?”蕭衡宇大步走去,心臟突然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