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男人重新戴好麵具,又整理了一下衣領下藏著的變聲器,確保能將他的聲音徹底偽裝。
左邊的心腹說:“主子,為何不告訴溫小姐實情?”
心腹很清楚,主子時日不多。
自從蘇醒後,主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他們打聽溫小姐的消息。
可打聽到了,主子卻始終不出麵,隻在背後默默看著。
直到化裝舞會上,主子又突然親自出麵,將溫小姐接了過來。
這種種行為,令人費解。
他們自小跟著主子,也看著主子長大,深知主子冷情冷性,一輩子沒動過情。
主子自出生起便知道自己短命,所以極為克製,也不允許自己動情,為的就是死後不留下牽掛。
沒人知道那三年他去了哪,可大家又猜到,那段時間想必主子和那位溫小姐有過一段非同尋常的過往。
否則不會一蘇醒就急著尋那位溫小姐。
由此可見,那女人在主子心裡是極其重要的,既然重要,那便留下那女人好了。
反正都要死了,喜歡就留在身邊也無妨。
可主子卻戴著麵具,不以真麵目示人。
心腹實在不能理解,也覺得主子犯不著如此折騰自己。
男人沉默了片刻,麵具遮擋了他所有的表情,隻有那雙透過孔洞露出的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裡麵翻湧著晦澀不明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我隨時可能會死,若我突然走了,倒不如讓她從來就不知道我是誰,現在相認,除了徒增她日後的煩惱,沒有任何意義。”
右邊的心腹聞言,心頭一酸,急忙道:“主子,您定會吉人天相,長命百歲!”
男人知道這隻是安慰之詞,並未當真,隻是極輕地笑了一下:“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若我走了,就再也護不住她,到時候,她會被喬斯越帶走。”
心腹眉頭緊鎖:“那該怎麼辦?”
男人似乎已想過這個問題,說道:“她似乎很信任她的朋友,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把她安全地送到她的朋友身邊,既然在她心裡是很重要的朋友,想必會護她周全。”
隻是在此之前……他想自私一點,多留她在身邊一段時間。
這句話他放在心裡沒說。
心腹卻懂了。
這動了情的人,果然就有了牽掛。
早知如此,當初不如不叫主子離開,那樣主子也就不會動情,更不必如此煎熬。
......
摩登莊園主宅的書房內,氣氛壓抑。
喬斯越陷在巨大的真皮沙發椅裡,指尖轉動著一枚冰冷的金屬打火機,聽著手下的彙報,臉色越來越沉。
“我們幾乎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動用了所有眼線,但……還是沒有溫小姐的任何消息。”手下戰戰兢兢地彙報完,垂著頭不敢看他。
喬斯越轉動打火機的動作倏然停住。
他忽然嗤笑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手下:“找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摸不到……你們說,這人,是不是被我那個……病秧子哥哥給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