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司年在處理事情時,無論是整理房間,還是看一些她看不懂的書,都異常專注和認真。
這種全神貫注的神態,溫小滿太熟悉了。
當初司年為了學會她隨口提起的那幾道菜,在廚房裡一遍遍嘗試時,就是這副模樣。
認真得……有點可愛。
她還記得有一次,出租屋停電了,她膽小,害怕的不行,司年讓她打著手電筒,他一邊修電路,一邊還要安慰她,那種安全感是她從未有過的。
燈光打在他臉上,在他專注的側影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暈。
溫小滿看著這一幕,眼神不由自主地有些呆滯。
恍惚間,眼前的男人似乎與記憶深處那個在狹小出租屋裡,認真修電路的清雋身影重疊了起來。
那種熟悉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泛起一絲微酸帶澀的異樣感。
她猛地回過神,用力眨了眨眼。
怎麼可能……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司年,那個名字都是假的男人,早就變成了冷酷無情的喬斯越。
他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戴著麵具,身份成謎的男人?
世界上左撇子的人很多,認真的人也很多,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一定是她昏了頭,才會產生這種荒謬的聯想。
溫小滿甩了甩頭,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壓了下去,端起水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
並且還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因為這些細節上的巧合就胡思亂想。
與此同時,男人也抬起眼簾,瞥了一眼溫小滿,看到的便是她又是皺眉又是搖頭的憨態,似乎想得極多。
吃過飯,他離開房間去往密室,一邊喝藥,一邊聽心腹說著喬斯越的動向。
喬斯越已經猜到了溫小滿在他這裡,隻是暫時還沒找到他的住處,就像他昏迷的那段時間,喬斯越也沒找到他在哪,甚至不知道他昏迷的事。
對於他而言,喬斯越從來都不算什麼。
至於他和溫小滿的婚紗照,他自然也看到了。
她跟喬斯越在一起拍婚紗照的時候,看得出來她把喬斯越當成了他,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她臉上的笑都很刺眼。
他確實嫉妒了。
嫉妒陪在她身邊,與她一起拍婚紗照的人,怎麼不是他?
嫉妒照片裡喬斯越放在她腰間的手,還有他眼底赤裸裸的覬覦。
那件婚紗,是她的夢想。
他也曾幻想過她穿上它的模樣。
可他卻沒辦法站在她身邊,甚至以後也沒機會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照片保存了下來,哪怕照片上的人不是他,是他的孿生弟弟,可在他心裡,卻把那個人想象成了他自己。
想象著是他,站在穿著婚紗的小滿身邊,與她十指相扣,許下諾言……
雖然有些自欺欺人,但隻有這樣,才能得到一絲慰藉。
劇烈的情緒波動再次引發一陣嗆咳,喉間泛起苦澀。
剛剛喝下去,尚未完全吸收的藥汁,混合著些許血絲,儘數吐了出來,濺落在昂貴的地毯上,留下刺目的汙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