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總裹在一種薄薄的霧氣裡,空氣是濕的,溫度停在二十二度上下。
穿件短衫,走在街上,臂膀竟覺出些微涼意來。
臨海的麥地那老城,白牆如洗,排排房子沿著坡地疊上去,高低錯落,藍門框、黃窗欞,襯得格外分明。
漁港那邊,桅杆林立,海鷗貼著水麵飛,鳴聲散落在風裡。
碼頭邊上,小咖啡館支起遮陽篷,桌上擱著薄荷茶,碧沉沉的葉芽浮在玻璃杯裡,熱氣混著甜香,與鹹濕的海風攪在一起。
這個城市雖然看著悠閒,但是,這裡卻是華興“奮鬥北非”的大本營。
步入位於海邊的地區部辦公大樓,一股與外界截然不同的熱烈氣氛撲麵而來。
讓人感覺更加粗糲。
作戰室的牆壁上,沒有精美的橫幅,隻有一張巨大的非洲地圖,上麵密密麻麻貼滿了各色標簽和進度條。
一群各色膚色,眼神卻亮得驚人的同事圍在幾個白板前,激烈地討論著,語速飛快。
地區部實施經理周斌,一個精瘦乾練、皮膚曬得黝黑的漢子,看到李峰進來,立刻撥開人群迎了上來。
他用力握住李峰的手,手掌粗糙有力,聲音洪亮得仿佛帶著沙漠的回響:
“李總!歡迎來到非洲戰場!
我們是沙漠裡的胡楊,環境是苦了點,但咱北非兄弟的熱情,絕對冠絕全球!
甭管他多少個國家,經驗多不足,條件多艱苦,就一個字——乾!
有我北非在,這渡河切換的頭名,我們拿定了!”
他話音未落,一個穿著本地傳統長袍(Diellaba)、頭戴小圓帽的女士擠了過來。
她是阿爾及利亞代表處的本地稅務經理,BENGAYOUDiaOUida。
“李!周!”她的英語帶著濃重的法語口音,語速極快,充滿了激動:
“我來自阿爾及利亞。
我們太想當第一了!
你看我們的測試覆蓋率,絕對100%!
抽查?儘管來!我們給自己上了三道保險栓!”
她的熱情像一團火,瞬間點燃了周圍其他人。
整個作戰室的氣氛更加熾熱。
就在這時,李峰的衛星電話響了。
是鵬城機關支持組負責人打來的,聲音帶著哭笑不得的疲憊:
“峰總!求您了,跟北非的兄弟們打個商量行不行?
我們已經把他們的優先級調到最高,所有問題單都在玩命處理了。
可他們...他們簡直是催命啊!
早上六點催!中午飯點催!半夜十二點還在催!
兄弟們快被催得神經衰弱了!”
李峰舉著電話,看著眼前這群眼巴巴望著他、渾身仿佛有使不完勁的北非同事,一時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他無奈地捂住話筒,對周斌說:“周經理,機關那邊快被你們的奪命連環Call整崩潰了。”
周斌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帶著點狡黠:“李總,進度就是生命線!我們急啊!不過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