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趙二哥還一如既往地對我好,會為我擋其他孩子扔過來的石子,幫我驅散那些嘲笑我的孩群。
我去省城上大學頭一晚,他還悄悄爬上我的窗戶翻進了我屋裡,給了我一包零錢,真摯告訴我,他會等我……
我和他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雖然沒被捅破,但雙方的情意彼此早已了然於心。
去年我回家,看見了村裡一半的男人都變得年輕俊朗,孔武有力。
瞧見趙二哥依舊容顏未改的那一刻,我猛鬆了一口氣。
再回省城的前夕,我拉著趙二哥的手第一次任性地祈求他再等我一年,不要喝姐姐的洗身水……
他同意了。
而我之所以不讓他喝,是因為我曾親眼瞧見,喝下姐姐洗身水的那些男人,他們每個月都會像蛇一樣蛻一層臉皮——
蛻皮後的新臉,需要繼續喝姐姐的洗身水才能長出更年輕的。
可要想得到姐姐的洗身水,隻能和姐姐歡好,事後能帶一桶回去,給家裡人平分。
喝下洗身水的那群人,越來越離不開姐姐。
有的為了得長生,不惜拋妻棄子,也要爬上姐姐的床……
我不想看見趙二哥也淪為那樣被欲望支配的人。
回去以後,我滿腦子都是姐姐說的那些話。
越想越心裡不安,我決定去村長家找趙二哥。
可我站在村長家門口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人來給我開。
我以為村長和趙二哥出門了,正要離開。
鄰居家已經變年輕的徐大媽卻嗑著瓜子走出門,靠在門框上朝我陰惻惻地笑了聲,意味深長道:“彆敲了,他不會給你開門的。”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我驚慌追問:“為什麼?”
徐大媽頂著一張三十來歲的秀氣臉盤子,眼裡卻綻著老練的精光,咯咯笑著:“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
傍晚,吃過晚飯,我刷完碗,母親突然沉著臉出現在我的麵前,把一隻木盆塞進我手裡。
“今晚記得給你姐送洗澡水!”
這事我以前也乾過,但最近兩年母親可能覺得我年歲大了,再給姐姐送水不合適,所以就沒再使喚我乾。
今晚不知為什麼母親又提這樣的要求,可我一想到昨晚那可怕的一幕幕,姐姐的故意不理會,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轉頭坐回灶台前,我賭氣道:“燒水可以,送水不行,我也老大不小了,萬一看到不該看的,多不合適。”
母親蹙眉為難,想了想,好言好語來哄我:
“鏡鏡你聽話,你姐今晚偏讓你送水,你不去她就不肯和人進房。
你也知道,你姐姐現在正是關鍵階段,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影響升仙。”
要我送水的要求,是我姐提的?
我雖說不樂意,但架不住母親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不得已妥協,答應給我姐姐送水。
我也想知道,姐姐鬨這一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入夜,姐姐的房裡又傳來那羞人的嬌吟聲。
姐姐提前叫了水,我送水過去的時候,房門半敞著,裡麵的人還在進行中……
連床邊的帳子都被一條雪白纖細的手臂給撩起了一部分。
我腳下一停,立馬端著水轉過身,麵紅耳赤地站在門檻外不敢往裡看。
裡麵的男人喘著粗氣,一次又一次的賣力,床榻咯吱咯吱的搖晃聲持續了將近五分鐘。
就在我萌生出要走的念頭時,屋裡的男人突然哎呦叫了聲。
隨即氣喘籲籲道:“小妖精,掐我乾什麼?是不是覺得,還不夠?”
這熟悉的嗓音,頓時驚得我脊背一震!
是趙二哥!
一時間,心裡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感覺,震驚、失望、痛心……
好幾種感情交纏在一起,絞得我心臟疼。
我鬼使神差地轉身,隻見撩開的帳子裡,強健的男人壓著膚若凝脂,麵若桃花的長發女人,滿臉饜足。
姐姐伸手環住男人精健的腰肢,嬌滴滴地問男人:“明天還來嗎?”
男人二話不說就應下:“來,當然來……小花枝的身體,食骨知髓。”
姐姐的玉指摩挲在男人已經有幾分變化的麵容上,妖媚輕笑:
“趙二哥,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長生不老。”
男人含情脈脈地握住姐姐指尖,著了迷般貪婪重複:“好,長生不老!”
站在門口的我被眼前這一幕徹底傷透了心,端著水盆就落荒而逃。
跑了沒幾步還被石頭絆了一下,差點把自己摔成落湯雞。
……
趙二哥知道自己與姐姐的事暴露後,次日特意讓鄰居張大嬸帶話,約我傍晚在後山的老槐樹下見麵。
他來時,手裡還拎了個水壺。
“我也不想違背我們之間的承諾,鏡鏡,我媽病了,很嚴重,是癌症晚期,隻有守族仙能救!”
趙二哥一來就迫不及待的抓住我胳膊解釋,我生疏地推開他手,失望低頭,勉強笑笑:
“我知道,趙二哥你也有苦衷。”
趙二哥雙目通紅,狀態有些癲狂,不死心又拉住我的手,獻寶般拎起手裡水壺:
“我已經和我媽商量好了,改天挑個好日子,我媽去你家說咱倆的事!
等你大四實習完,我們馬上就結婚,你也彆再去省城給人打工了,我們在家生孩子,我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