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媽已經把那些懷孕女人的事給解決了,暫時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可沒想到一切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清晨,我家的院門被幾個哭哭啼啼的女人用力撞開了,我回家那會子正撞上她們扯著嗓子嚎哭,抓著我媽的手讓我媽給她們一個交代。
“我們家那口子昨天喝了守族仙的洗身水,今天不知怎麼的,就咽氣了!”
“還有我男人和兒子,今早也沒氣了……”
“淑貞,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不是說喝了守族仙洗身水的人會長生不老嗎!為什麼會沒氣!”
族裡老六叔也著急忙慌地跑進我家,我這才聽見具體真相——村裡喝了姐姐洗身水的人,都死了!
我抓著手電筒被嚇得身上打抖,都死了,活著的不超過二十人……
為什麼會這樣。
無意扭頭,餘光不經意瞥見門口東邊那棵歪脖子樹上,吊著一個紅彤彤的東西。
我好奇且不安地一步步走近——
像人。
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腳下步子也越來越沉重,頭皮發麻地邁著僵硬雙腿……
是人,是個女人。
背後涼洇洇的,我咬緊牙關強壓下心頭恐懼感,憋住呼吸,繼續往前走……
女人是被紅繩穿體,吊在老槐樹上的。
光著腳,裸露著身體,披頭散發,紅繩穿透她的上半身,像一隻被高高掛起的提線木偶,低垂著腦袋,沒有呼吸……
身上披著兩條豔紅似血的薄紗……
死相詭異到讓人心底發怵!
而仔細看她的臉,才發現……死的人是姐姐!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害怕至極的叫出聲:“姐姐、啊——”
……
姐姐死了,媽悲痛欲絕,趴在姐姐慘白的屍體上哭得死去活來。
村裡家家戶戶都在辦喪事,一時間整個月陰村都回蕩著男女的悲傷痛哭聲……
老六叔坐在姐姐屍體頭邊煩躁吸煙:
“不該啊,花枝是骨仙轉世,天生的守族仙聖體,被你調教了這麼多年,修煉了這麼久的長生媚術,她的洗身水喝下怎麼會沒用,還遭反噬呢?難道是青龍仙乾的?!”
“不關青龍仙的事,這麼多年,你們就沒有懷疑過,你們認錯了人,花枝根本不是骨仙的轉世嗎?”李大叔手裡拿著大煙杆,快步走進我家院子。
我媽腫著眼昂頭,咬牙質問:“你什麼意思,我當年明明算過,骨仙的轉世就投胎在我肚子裡!”
李大叔瞟了眼跪在地上燒紙的我,“這不還有一個?”
我一頓,心跳得厲害起來,不可思議地抬頭盯著李大叔……
媽也被李大叔的回答給嚇到了,反應過來後立馬爬起身去堂屋抽屜裡亂翻,然後翻出一張眼熟的喜帖。
那喜帖不是在我屋裡嗎?我還沒來得及給媽呢,怎麼媽手裡也有一張!
媽恐懼僵著脖子,顫巍巍把喜帖打開……
看見裡麵名字的那一刹那,嚇得一激靈把喜帖扔飛過來,瞪大攀滿血絲的雙目,滿臉懊惱地狠哭起來:“怎麼可能!”
我好奇地去看地上的喜帖,隻見那喜帖上多出了一個閃著金光的名字:宋、鸞、鏡……
怎麼可能是我!
我接受不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本能的著急往後躲。
李大叔一煙杆擋在了我的背上,沉著臉嚴肅說:
“現在隻有去求那位龍仙,才能救村裡人的性命。
淑貞,我早就提醒過你,有些事不能逆天而行,你偏是不聽,現在到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老實把這孩子送上龍仙的花轎,送去落楓洞吧。”
他們要把我送給龍仙?
我怕得頓時就哭了起來,跪在地上爬到母親腳邊,拽著母親的繡花裙子哽咽祈求:“媽,彆把我送走,我害怕!”
“所以,我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最後還是害了自己的孩子?”我媽淚眼盈盈地低頭看我,眼神裡是我沒見過的陰冷凶戾。
我怕得更厲害了,哭得滿臉是淚水。
李大叔繼續說:“我知道你這樣做,都是為了族落,但世間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強求不得,不如放手。你把她送過去,村裡人就能複活了。”
老六叔一聽李大叔這樣講,當即幫襯道:“對啊,現在人都沒了還圖什麼長生不老,淑貞,你把鸞鏡送過去,花枝說不準也能活過來!”
“花枝,我的花枝……”
母親似恍然大悟,下一秒就彎腰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搖晃,激動向我吼:
“對啊鏡鏡,你也不想你姐姐枉死對不對,你是骨仙轉世,你上輩子就是龍仙送過來的,他這次是來接你回家的。
隻要你回去,族裡那些人就會活過來,你姐姐也能活過來,你去嫁,去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