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再次喧嘩。
“這天賦上成,怎麼就是個雜靈根呢!”
“倒是可惜了…”
……
見此狀況,【不吃花菜】心裡倒也是平複了幾分。
他在想,策劃設計每個玩家體質的時候可能不一樣,有的人的靈根比較單一,修煉較快,前期吃香,後期乏力。
而自己前期雖然是雜靈根,但是後期必然能夠威震四海!
他心中如此想道——這遊戲倒也是安排挺合理的,完美詮釋修真界啊!
他自是看過網絡小說的——這種開局的主角,一般被稱作凡人流,前期無潛力,沒有金手指,但是憑借著自身足夠的膽謀,最終,也能夠證道至高果位。
而自己應該就是拿到了這樣的劇本了吧!
……
天鳴城
城主府
銅漏滴答聲裡,城主馬旭鞍推開主臥雕門,官靴碾過門檻時突然凝滯。
燭火搖曳處,青磚上還粘著半截斷發,霜白月光正順著門縫淌進來
有人來了?
“不知是哪位道友,來馬某寒舍,有失遠迎啊!”馬旭鞍躬身作揖道。
他廣袖翻卷作揖,話音未落檀木屏風轟然炸裂。
碎玉紛飛間,玄色黑袍逶迤垂落主座,顧念恒執盞斜倚虎皮椅,茶湯在青瓷盞裡漾出血色波紋:
“馬旭鞍?我把這天鳴城交由你管製,你如今就弄成這樣?”
“掌門!”馬旭鞍看清來人,連忙跪倒在地。
顧念恒此刻眸中寒芒微射:“你還知道我是掌門?”
"這天鳴城的氣運,何時染了腐腥?"
顧念恒指尖輕叩案幾,掌門玉冠下眸光如淬寒星。
一卷泛黃輿圖應聲展開,三十六處暗紅朱砂刺破夜色,正是馬旭鞍私設的洞府密址。
冷汗浸透中衣的城主匍匐在地,金絲蟠龍毯的紋路烙進掌心。
茶盞碎裂聲驚破死寂,飛濺的瓷片擦過他顫抖的脖頸,血珠滾落處,倒映著顧念恒緩步而來的身影。
"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蟒紋皂靴碾碎滿地月光,玄霄宗掌門俯身拾起半片碎瓷,寒芒流轉間映出窗外黑雲壓城,
"你說,本座該剜你左眼,還是右眼?"
玉漏聲陡然急促如催魂,滿室燭火齊齊爆開燈花。
馬旭鞍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額頭重重磕向青磚,血痕蜿蜒如赤蛇,遊向那卷浸透罪證的輿圖。
“如果我不來這天鳴城,倒還是不知道……你們這些主宗任命的城主,到底有多麼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呢?”
“宗主,宗主饒小人一條性命!”馬旭鞍瘋狂扣頭,鮮血從額頭逐漸滲出地麵。
“也罷!”
顧念恒長袍一揮,“念你是我玄霄宗老人了,如若想活命——”
“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馬旭鞍渾身打顫:“請宗主明示!”
“相必你這城主位置也已穩固多年,看你如今布局,偏安一隅非你所願。”
燭火在青銅燈盞中爆出火星,顧念恒的玄色暗紋長靴踏過青玉磚。
他停在馬旭鞍三步之外,金丹威壓凝成實質,將案頭鎮紙碾作齏粉。
“相必……你隻是為了謀求更多利益,方才設置一些後手,至於叛變……”他冷冷瞥了馬旭鞍一眼。
“諒你築基修士尚且不敢!”
聽到叛變二字……馬旭鞍的心臟幾乎狂跳,渾身猛然一顫。
“現如今,宗門正是用人之際,或可提拔你為長老。”
“不過……倒得先委屈馬城主,當一段時間堂主了。”顧念恒冷笑。
“拜謝掌門!”馬旭鞍額頭狠狠扣地。
沒想到,掌門秘密來到天鳴城,前來調查城內情況。
那些洞府,本身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必要時候可保自己一命,而他當真也並無造反想法。
沒聽說過……宗門裡麵,一個小小築基能夠鬨翻天的。
顧念恒微揮動袖袍,而後又冷聲道:“對了……再給你提醒一句話!”
“如若不想丟了性命,便莫要你兒子再生事端!”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這天鳴城的風氣就是如此搞壞的……”
而後顧念恒釋放出片刻金丹威壓,碾碎身後虎袍椅,轉身便離去了。
而此刻顧念恒於穹頂之上,正欲回玄霄宗。
眼下宗內正是用人之際,宗中自身親信甚少,而在外三宗尚且虎視眈眈,必須先穩固自身基本勢力,方才能在這慶陽湖立足長久。
眼下自己需要多些助力,這天鳴城主,築基後期的實力,倒也不可忽視。
……
夜
玄霄宗後山
暮色如墨汁般在天際暈染開來,後山斷崖邊的青玉竹被晚風壓得簌簌作響。
徐書銘扶著崖邊冰涼的青石,指節因過度用力泛著青白,山風卷起他腰間玄色雲紋絛帶,在暮色中獵獵翻飛。
"沐長老,那汙染的靈石交由【不會打諢】......"青年刻意壓低的聲音被山風揉碎。
“他當真不會發現異常?”
沐長老枯瘦的手指正捏著片竹葉把玩,聞言輕嗤一聲,竹葉在他指間化作齏粉。
放心吧……”
“老夫可是用了一點獨門手段,非是築基小真人境界,無法探查明白。”
“前些日子據我觀察…那【不會打詬】已然有了些走火入魔的傾向。”
老人灰白的長眉下,渾濁的瞳孔映著崖底翻湧的霧瘴,像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如果謀殺掌門親傳弟子,若是掌門怪罪下來,我們應該如何?”
徐書銘聲音發顫,餘光瞥見長老腰間葫蘆裡爬出半透明的蠱蟲,正緩緩朝外爬出。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沐長老突然笑出聲,沙啞的笑聲驚起林間夜梟,"徐家小子,當年你祖父將老夫從魔修手中救出時,可沒這般瞻前顧後。"
“既然害怕,那就不做,何必畏首畏尾?”
他說話間,袖中飛出三枚青銅卦錢,在青石上擺出個詭異的"囚"字。
徐書銘盯著卦象,突然想起昨夜星象——貪狼犯紫微,正是改天換日的征兆。
徐書銘喜出望外“在下定會同祖父鼎報此等良報!”
“隻是在下擔心,此時恐引火燒身……”
“徐家小子,切莫著急……”沐長老聲音摩挲沙啞。
“此對策早備。”沐長老指尖輕叩石案,青灰碎屑簌簌而落。
“走火入魔尚可容,修習魔道天難恕。”他忽地起身,廣袖掃過案上殘燭,幽藍火苗猛地竄高,“一介煉氣,不過仗掌門庇佑。”
枯瘦指節捏著一枚刻滿血紋的玉簡,在燭火下緩緩轉動:“今時掌門之位風雨飄搖,若強保逆徒,必遭詬病。”
“料他不敢。”沐長老突然將玉簡擲向崖邊,轟然炸作齏粉,“隻需坐實其魔功之罪,昔日天驕,轉瞬便成眾矢之的!”
晚風卷起他蒼白鬢發,袖中暗金符籙若隱若現:“餘下之事,自有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