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王承鏞的身旁,抬手搭住了他的肩膀:“我說老爹,您結賬結了十來分鐘了,搞什麼啊!”
“哎呀你彆管,一邊兒呆著去,我這說事兒呢!”
王承鏞則故作嫌棄地擺了擺手。
“彆介,我是您親兒子,知道您愛買假古董的毛病,您不是又作什麼妖了吧?”
羅旭一把摟住王承鏞,壓低了聲音道。
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足以讓一旁的前台小姐和西裝男人聽得到。
男人聞言一臉無奈:“誰說不是呢!兄弟,您家老爺子看上我們家那個花瓶兒了,說什麼不聽非得買,您趕緊勸勸吧!”
“嘛玩意兒?”
羅旭一下就急了,指著王承鏞喊道:“您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上次買那個破罐子,讓我媽給您趕出去了?”
說著,他看向西裝男人:“愣是三天沒讓他進屋睡覺,您說說這事兒,您是老板吧?”
“對,兄弟,主要這物件兒我是家傳的,應該是個古董,我也不想賣。”
西裝男人連連點頭。
“您看,人家都不賣,您還在這墨跡嘛啊!”羅旭說罷,就作勢拉王承鏞要走。
王承鏞一把將他的手甩開:“什麼不賣,他剛才開價十萬,太高了!”
“不好意思了老爺子,這瓶子畢竟是我家裡留的,是古董,您要真想買,就這價兒!”
西裝男人露出些許歉意的笑容。
一聽這話,羅旭一愣。
這老雞賊還真有轍啊,居然真讓人家開價了。
而且這尊可是清琺琅彩,十萬……絕對是天漏了!
十萬還不行……老東西夠狠的啊!
“十萬?開什麼玩笑,這種花瓶兒我在彆處也見過,頂天了五六萬!”
不得不說,王承鏞這話來得真快。
他心裡明鏡似的,這物件兒是雍正掐絲琺琅雙耳尊,還提醒過羅旭幾次,現在自己又說是花瓶兒了。
顯然,他可是老江湖,瞎話張口就來,沒少撿漏,沒少忽悠人……
不過羅旭年輕,話接得更快。
“嘛?五六萬?您瘋啦?我媽要是知道您花五六萬買了個花瓶子,還不跟您打離婚啊!”
這句話,絕對是心理暗示。
他把五六萬都說成太高了,對方潛意識裡或多或少會覺得,五六萬更高,那十萬豈不是更高了?
這句話眼下看作用不大,但在最終定價的時候,絕對會起到關鍵作用!
“我樂意,你甭管我,”王承鏞一把推開羅旭,看向西裝男人,“老板,我跟您撂個實底兒,這瓶子我家裡有一個,一模兒一樣,我就為了湊個對兒,我那個四萬八收的,你這個十萬……實在過分了!”
不得不說,這老板有點動搖了。
當然,能接這麼大、而且有來曆的西餐店,人家肯定不缺錢。
但有一個關鍵點,就是這個人不玩物件兒。
對於這種人,對物件兒就不會有特殊的感情。
店裡擺放的這些古董,無非就是為了圖個氣氛。
除了這個家傳的雙耳尊,其他的可以說是批量購買,也沒花多少錢。
要說把這個瓶變現,再買個便宜的擺上,對他來說也並非不行。
“這……老爺子,我也和您交個實底兒,我手頭也不缺錢,這東西也是家裡留下來的,您給這價,我沒必要賣!”老板有些為難地說道。
羅旭沒有再開口,而是看了王承鏞一眼。
其實這出戲,他並不是不知道怎麼演下去,反而他能想到,以王承鏞那心眼兒,距離拿下這個尊已經越來越近了。
但對他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徐文斌還沒來……
時機未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