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旭居然說是贗品?
可要是贗品,他剛剛作詩乾嘛?
唯有王承鏞,長舒一口氣。
媽的,這小子玩懸的啊,嚇死老子了!
羅旭淡淡一笑:“贗品就要砸,沒問題吧?”
“你……”
程寬整個腦袋都是嗡嗡的。
首先他接受不了這白瓷碗被砸的事實,二來這小子到底什麼眼睛,難道真的看出破綻了?
沒理由啊!
這瓷碗本就不是大眾物件兒,認識的都不多,除非……蒙的!
“簡直放屁!那你說說,這碗怎麼就是贗品了?”
程寬瞪起眼睛,怒視羅旭,他就不相信羅旭能說出門道來。
若是說不出,一樣算他輸!
至於這白瓷碗的損失,也一定會算在他頭上!
羅旭聳了聳肩:“我必須承認,這瓷碗的確難到我了,在場很多人說是邢窯,也有說是定窯的,的確,特征明顯,首先就是白瓷,咱們國家燒白瓷的窯口不多,精品的更少,邢窯是唐代白瓷代表,而定窯則堪稱白瓷第一窯!”
說完,羅旭撿起了一塊白瓷片,道:“但大家都猜錯了,這既不是邢窯,也不是定窯!”
“邢窯是唐代七大名窯之一,地如其名,窯口主要在冀省邢台,而定窯則同在冀省,窯口位於保定,但這個瓷碗……是川蜀燒出來的!”
“川蜀?這……川蜀白瓷嗎?”
“難道是邛窯?說起來,這也是川蜀最有名的窯口了!”
“我去……這越說越邪乎了,怎麼整出川蜀窯了?八成就是邛窯!”
聽到眾人議論,羅旭淡淡笑道:“並非邛窯,邛窯的確是川蜀名窯,但邛窯燒青釉為主,而後也有青釉褐斑、褐綠斑、彩繪瓷一類,窯口位於邛崍市南,而這白瓷碗,則是燒自唐代的成都大邑縣,窯口名為大邑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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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程寬隻覺腦袋如炸了一般!
他怎麼會知道?
他才多大啊?
程寬自詡混跡古玩行幾十年,不管是師承還是自學,可以說幾乎學了整個古玩圈的知識。
但當初見到這白瓷碗,若非前輩指點,也不會想到川蜀大邑窯。
可這二十歲出頭的小子……居然看出了這一點?
“好!”
這時,王承鏞突然叫好:“小子,我今兒多餘擔心了!”
羅旭轉頭朝他擠了擠眼睛,低聲道:“差點翻車。”
王承鏞笑道:“看出來了,不過刹車片挺好用!”
“得嘞!”
羅旭一笑,繼續道:“至於我怎麼判斷是贗品,其實這仿造手藝真的贏了我的眼睛,老瓷粉、老底兒、老手藝,我承認,天衣無縫!但如今咱們國家大邑窯物件兒屈指可數,瓷片兒倒是有一些,可整器都躺在博物館呢,更何況這還是件全品,我不信,就賭這件事贗品!”
程寬聽完,感覺雙腿都軟了,險些站不穩。
再看五姐那目光,就好像再說:這瓷器算你的,想好怎麼賠吧!
下一秒,程寬指向羅旭:“那也不對,既然是假的,你剛剛為什麼要作詩?說明你已經錯了,現在不過是挽回罷了!”
“哈哈,大哥,我還沒走過瓷器呢!你急個雞毛?今兒作詩太多,癮頭上來了,剛剛不過是意猶未儘裝個逼,贈的!”
羅旭說著,將手中瓷片扔掉,走向了程寬。
“您要是覺得不過癮,我可以再贈一首,大邑燒瓷輕且堅,扣如哀玉錦城傳。君家白盌勝霜雪,急送茅齋也可憐。”
“你……”
程寬揚手指向羅旭,語塞間手指都在顫抖。
沒想到,羅旭居然還知道這首詩?
當初程寬得知這瓷器來由的時候,特意去查了一番資料,其中便有這首唐詩。
描寫的……就是這白瓷碗的窯口,大邑窯!
這小子年紀輕輕,怎麼他媽什麼都知道?
“哈哈,您甭客氣,不用道謝,這首詩也不是我作的,而是杜甫,詩名叫……《又於韋處乞大邑瓷碗》!”
羅旭對著程寬挑起眉毛微微一笑,目光滿是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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