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五姐再次語塞。
那批物件兒並不是她負責的。
她隻知道裡麵一些是金家的藏品,還有一部分是高精仿贗品,至於多少……還真不知道。
“王爺,這……我真不知道,沒算過。”
王承鏞冷笑,旋即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包大前門,抽出了一根叼在嘴裡。
他翹起二郎腿,拿出一盒老式火柴,一劃……火焰伴隨著一道灰煙燃起。
抽了口煙,王承鏞叼著煙道:“一百八十個物件兒裡,有二十三個老物件兒,一百五十七個贗品!”
轟!
五姐當即覺得腦中一震。
剛剛王爺不過是站在距離那玻璃櫃最遠的一桌附近,隔著好幾米,竟然把這一百八十個物件兒的新老都看出來了?
這就是沽上王爺的眼力嗎?
簡直不可思議!
他幾十年前便成名,不過恐怕到現在……也沒有人能夠和這種眼力對抗吧?
不等五姐開口,王承鏞繼續道:“知道我說這些嘛意思嗎?在爺麵前,彆玩兒彎彎繞,你最好有話直說!”
說到這,王承鏞的口氣已經不像先前那般柔和了,而是帶這些冷意。
那口氣中的警告絲毫不帶掩飾的!
聞言,五姐後退一步。
“王爺,不瞞您說,小五請您上來,並不敢妄圖與您攀扯關係,隻是希望您能幫我個忙!”
“喲?嗬,看你們這架勢,你還有需要我幫忙的事兒?”
王承鏞眉毛一挑。
五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黑市裡做事的人多不假,但畢竟都是混古玩行的,論眼力,可沒人能和您比!”
“接茬兒說!”王承鏞道。
“請您幫我看三個物件兒!”五姐道。
王承鏞想了想:“這活兒接不了,閨女,你膽兒挺大,跟我在這設局呢?爺我破局的時候,你爹估計還穿著開襠褲呢!”
“王爺您誤會了,這三個物件兒是我應得的,但以我的眼力看不出新老,所以才情您老掌眼,您要是信不過,咱換個地方也行,你挑!”
五姐明白,王承鏞是怕自己給他設局,隻要他開口說物件兒是真的,那自己就可以拿出去高價賣,並且說沽上王爺都認可的物件兒。
在行裡,這樣的局不在少數,其實當初周明貴給曹世勇下的套,就是同理的局。
隻不過五姐並非出於這個目的,所以也就立刻解釋了。
聽到五姐這麼說,王承鏞琢磨了一下,道:“行吧,先把物件兒拿過來!”
五姐點點頭,便從一旁的鐵皮櫃下麵的櫃門裡,取出了三個錦盒。
錦盒不大,十七八公分的方形盒子。
打開盒蓋,她便將三個物件兒依次放在了茶幾上。
王承鏞瞥了一眼:“彆怪我話多,東西哪兒來的?”
“這……”
五姐麵露為難。
王承鏞大手一擺:“你不說,我站起來就走!”
“是老板給的!”五姐立刻實話實說。
王承鏞點點頭,旋即依次看了看三個物件兒。
嘉慶青花海水紋折腰杯、民國青花折枝蓮紋孔明碗、晚清粉彩太白尊。
太白尊彩釉風格……如果大膽推算,倒像是鹹豐的。
三個物件兒都挺開門,不過王承鏞卻沒有立刻說話。
原因很簡單,剛剛進門看到一樓的貨時,他就發現了,這裡就是贗品窩子。
雖說有老的,但數量少、路份低,反觀贗品,一個比一個值錢,官窯、高古玉應有儘有,基本上隨便找一個攤子,就能拎起兩三百萬以上的物件兒。
在這地方看東西,要是不多看兩眼,那一準兒掉溝裡。
王承鏞沉吟了片刻,上手拿了第一個嘉慶折腰杯。
杯一眼沒問題,不管是器型還是紋飾,又或是釉兒,但拿起時他卻發現了不對勁。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