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同誌,你蓋上外套……”
說完後,沈隨安才意識到自己這話有多可笑。
她依舊昏迷不醒,自然不可能回應他的話。
回應他的,隻有帶著躁意的夜風,將他的心徹底吹亂……
非禮勿視。
他從後視鏡中望向她的領口,是對女同誌的唐突。
想到這一點,他慌忙收回視線,正襟危坐,可呼吸依舊一寸寸亂了節拍……
“醫生,她怎麼還沒醒?”
很快,沈隨安就帶顏笙去了醫院。
見醫生給她處理完傷口、注射上點滴後,她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不由得有些著急。
“她身體沒什麼大礙。”
醫生並不知道沈隨安的身份,耐心向他解釋,“你妻子還沒醒,應該是吸入的迷藥太多。你放心,她很快就會醒來。”
“她不是……”
顏笙有丈夫、有女兒,不是他沈隨安的妻子。
沈隨安肯定不想壞了她的名聲,下意識開口解釋。
隻是,醫生急著去彆的病房,不等他說完,就已經離開。
他隻能站在病床前,希望顏笙趕快醒來。
她對沈老爺子有恩,她現在昏迷不醒,他不好把她一個人扔在醫院,等她醒來,他就可以離開了。
顏笙住的病房是單人間。
孤男寡女,不好一直待在一塊兒,沈隨安抬腳,正想去門口等她醒來,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枝枝……”
他以為她醒了,下意識轉身,“顏同誌……”
卻發現,她依舊雙眸緊閉。
她還擰緊了眉頭,顯然今晚顧枝是跟她一起的,她特彆擔心顧枝的情況。
他知道她現在不清醒,大概率聽不到他的聲音,但看著她這副眉頭緊擰的憂心模樣,他心口疼得難受,還是說了句,“小唐去追那兩個流氓了,他應該也會找到小顧同誌。”
“你放心,小唐那孩子身手很好,有他在,小顧同誌不會有事。”
“逢春……”
“什麼?”
沈隨安沒聽清顏笙又說了什麼,往前走了一步,想聽清她的聲音。
她眼淚忽而淌了下來。
一顆一顆,好似都落到了他身上。
沈隨安覺得特彆奇怪,他並非憐香惜玉之人。
這些年,除了蘇滿,也有彆的女人試圖跟他扯上些關係,他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他也見過那些女人掉眼淚,蘇滿更是時常對著他落淚。
可看到她們掉眼淚,他從未有過心疼或者不忍的感覺,不僅如此,還會覺得厭煩,可看著顏笙這麼無聲地躺著眼淚,他心如刀割。
眼淚明明是液體,可她淌下的眼淚,都好似變成了火。
一下一下,灼燒著他的心,讓他是心痛成灰,幾乎無法呼吸。
他正用力按著心口、疼得生不如死,她唇又輕輕動了下,“逢春……”
這一次,他聽清了她喊的名字。
很顯然,這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逢春。
這是她丈夫的名字?
想到她很愛她丈夫,就連在睡夢中,也念著他,他心口莫名更疼了。
心口的劇痛,讓他幾乎站不住腳,他近乎倉惶地後退了一大步,正要轉身,就看到她睫毛輕顫了下後,睜開了眼睛。
“逢春?”
顏笙現在腦袋特彆沉重,腦子裡麵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