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口袋裡恰好有一塊手帕,他將濕透的手帕覆在她額頭,繼續褪她身上的襯衣。
其實解衣服這個動作很簡單。
但因為擔心冒犯到她,等解開她的襯衣,他額上竟是滲出了一小層細密的汗珠。
“難受死了……”
快速給她烤上襯衣後,陸驚唐折回來,正在糾結要不要也把她的長裙烤乾,就看到,她竟把長及腳踝的淡紫色裙子踢到了一旁。
顯然,哪怕意識混沌不清,她依舊嫌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太過難受。
他快速將臉彆向一旁。
麵前的風景,卻依舊深深地印在了他腦海中。
方才她在河裡待了太久太久,原本紮成馬尾的長發,已經散開。
她那濕透的、濃密如同海藻一般的長發,隨意地散落在她身上,她這麼隻穿著小衣躺在地上,如同剛剛生出雙腿的美人魚,懵懂又魅惑地躺在沙灘上。
又純又欲,媚色無邊。
陸驚唐喉結劇烈滑動了下。
他閉上眼睛,努力試圖將這惑人的風光從腦海中剔除。
可他越克製、越努力遺忘,那活色生香的白,越發肆無忌憚地在他的腦海中搗蛋,讓他的呼吸,都亂了節拍。
他背了好幾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又深吸了好幾口氣,呼吸才勉強恢複了正常。
他彎下腰,快速撿起落在地上的長裙,就走到火堆旁,不敢轉身,也不敢想她。
可偏偏她的聲音,還在他身後蠱惑著他的心。
“冷……”
“難受死了……”
聽到她說難受,他的心好像被提了起來。
而提著他的心的那根線在她手中,她手隨便拉扯,便足以讓他亂了分寸、理智儘失。
終究,擔憂還是戰勝了克製,他轉身,快步走到她麵前,努力不去看她身上傾瀉的春光,“顧枝,你哪裡難受?”
“疼……”
顧枝眼皮特彆沉重,一時之間,她完全無法掙開眼睛。
但她身上的疼痛,格外清晰。
後頸疼得要命,後背還未愈合的傷口,也火辣辣的疼,讓她哪怕陷入昏睡中,也無法睡踏實。
“哪裡疼?”
陸驚唐視線落在她臉上。
見她秀眉緊蹙,漂亮卻蒼白的小臉可憐巴巴地皺成一團,陸驚唐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刀子紮透了。
他明知她心中隻有大哥,明知不該在她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唐突她,還是忍不住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顧枝,告訴我,你哪裡疼。”
顧枝現在都聽不清他的聲音,怎麼可能跟他正常交流?
她依舊閉著眼睛,模糊不清喊疼。
她不僅疼,還特彆冷。
被他握住手,她感覺到手上暖呼呼的,忍不住想尋求更多的溫暖。
她一個轉身,就抱住他胳膊,將臉緊緊地貼在了他胳膊上。
她覺得她好像被困在冰窖中,周圍皆是無邊霜雪,唯有身側有令人眷戀的溫暖。
她可能走了大運,竟在漫天風雪中,撿到了一個大暖爐。
她不想被寒冰侵蝕身體,而是想被大暖爐溫暖一生。
隻是抱著他的胳膊,她覺得完全不夠。
她混混沌沌翻了個身,直接將毫無防備的他撲倒在了地上,隨即用儘全力抱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