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陸照野去了民政局那邊一趟。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說,公證後無法撤銷了。
他和顧枝,都自由了,與對方再無瓜葛。
陸照野隱約已經猜到了他找過去,會是這個結果,可聽到工作人員確定地說不能撤銷那份聲明,無邊的失望、悔恨、疼痛,還是強勢地將他的心臟吞噬。
那樣的疼,勝過烈日灼心。
不過,他也沒有因為無法撤銷聲明,就自暴自棄。
他要全力以赴,為自己爭取一次!
下班後,他就直接開車去了顧枝那邊。
她家的大門一直鎖著,從夕陽西下,到夜色漸沉,他等了她好久好久,一直沒等到她回來。
他滿心的失落,以為今晚等不到她了,沒想到他竟看到她走進了胡同。
她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旗袍。
月光傾斜而下,好似柔軟的浮光錦,輕飄飄灑下來,籠罩在她身上。
她披著月光,一步步朝著他走來,像是月宮裡的嫦娥,翩然落下凡塵,一步步走進了他心底。
晚風拂過,旗袍的下擺輕輕晃動,勾勒出腰肢的軟弧,像是浸在水裡的玉。
她抬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銀色手表在月光下閃了閃,襯得她本就昳麗無雙的小臉,越發皎白而生動,明豔得不像話。
她眼尾微垂時,睫毛上好似落了星子,好似周圍的夜風,都因為她而變得溫軟。
他怔怔地望著她,好似丟掉了三魂七魄,直到她走近,他才猛然驚醒,啞聲喊她,“顧枝!”
顧枝嚇了一大跳。
她今晚和顧時微、江見月一起去看電影了。
方才她一直在想那部電影的劇情,走神得厲害,並沒有注意到陸照野的存在,忽然被他喊住,她不被嚇一跳才怪!
她是陸驚唐的女朋友,肯定不會跟陸照野糾纏不清。
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禮貌而疏冷地開口,“陸照野,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顏……顧枝,我……我……”
陸照野風度翩翩、恣意風流,身上也有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平日裡,他說話真的很流暢。
可每次麵對顧枝,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都會緊張到結巴。
他深吸一口氣,羞愧而悔恨地望向她,“我……我眼睛不好使,腦子也不好使,是好是賴分不清。”
“我不該去文工團舉報你,也不該報公安抓你。”
“我……我特彆後悔,顧枝,你能不能彆生我的氣?”
“我沒生你的氣。”
顧枝能感覺出他對她的情意。
但她並不想給他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或者期待,直接說,“我之前在公安局,就對你說過,多虧了你最終答應履行婚約,我才不必被我繼父賣掉,我不會因為你報案的事怪你。”
“那些事,都過去了。”
“你拉過我一把,我也在無意中救過你一次,我們之間扯平了。”
“陸照野,我真的覺得我們沒恢複婚姻關係挺好的。”
“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你也應該有不一樣的人生,我們以後真的彆再聯係了!”
顧枝覺得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沒再停留,抬腳走到門口,想把大門打開。
“顧枝!”
她還沒從包裡拿出鑰匙,陸照野忽而上前,用力抓住了她手腕。
“陸照野,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