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安呼吸止不住變得急促。
他年輕時,也有不少女同誌主動向他示好。
可對那些女同誌的示好,他內心毫無波瀾,而麵對顏笙,哪怕她隻是多看了他一眼,他心跳都會止不住變得很快很快。
看著她這副嬌媚如同流動的春水的模樣,他更是徹底亂了分寸。
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才強壓下了想死死地將她箍進懷中的衝動。
他艱難地將臉彆向一旁,紊亂的呼吸,怎麼都無法恢複平穩。
他又深吸一口氣,才啞聲說,“顏同誌,你把衣服穿好。”
他也想過,快速進家門,找出解藥拿過來,喂她吃下去。
隻是,現在胡同裡雖然沒彆人,但他無法保證接下來沒有任何人從這邊經過,把她自己放在車上,他不放心。
他隻能沉聲又提醒了她一遍,“顏同誌,你穿上衣服,我帶你去吃藥。”
顏笙的大腦混沌到讓她都無法分辨出沈隨安說了些什麼。
她隻是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她濃黑若鴉羽一般的睫毛輕輕顫了下,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眼睛中流淌的春水,更是好似要溢出來。
月色朦朧,她一眼就看了沈隨安那好看到令人怦然心動的側臉。
一如初見。
她腦袋裡麵翻滾的岩漿,讓她一時之間忘記了她無奈嫁給顧建軍後,那生不如死的十九年。
她也忘記了她深愛的男人對她的辜負與舍棄。
她隻記得,她很喜歡很喜歡顏逢春,特彆特彆想他。
“逢春……”
這一瞬,她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尖刺,敞開了身上所有的鎧甲,聲音中難得染上了不舍與深情。
她淚眼汪汪地望著他,聲音沙啞輕顫,如同一片綿軟的羽毛一般拂過了他心底。
聽著她這染上了明顯哽咽的聲音,沈隨安心口劇顫,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回到了她身上。
她漂亮、清麗的臉上帶著委屈,總是習慣性用堅強偽裝自己的她,難得流露出脆弱,“我好想你……”
她這話,更是如同一把小勾子一般勾住了他的心。
他心臟顫到徹底失控。
他一顆心也前所未有掙紮。
他懷疑過,自己就是顏逢春。
想到他可能就是顏逢春,聽到她說想他,他心底好似開出了一朵花,卑微歡喜。
但想到他未必就是顏逢春,他心底又止不住生出了酸澀。
幼稚、陌生、難熬的酸澀。
見自己不受控製地抬起了手,他慌忙將雙手背在身後,強壓下想擁她入懷的衝動,啞聲說,“顏同誌,你可能認錯人了,我未必就是顏逢春。”
“你先把衣服穿好。你……你這樣不合適。”
“逢春……”
現在的顏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無法溝通。
他正想繼續提醒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就感覺到掌心一軟。
竟是她主動伸出手,帶著濃烈的患得患失,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在鄉下的那些年,顏笙從未乾過農活。
她跟顏逢春在一起的時候,顏逢春寵著她、慣著她,她可以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跟顧建軍假結婚後,顧建軍雖然很瘋,但農活、家務,他一點兒都不舍得讓她沾。
所以,哪怕在鄉下待了二十年,她的雙手,沒有生出任何繭子,一如少女時那般纖白、柔軟。
因為她此時體溫偏高,她綿軟的手上帶著燙,星星點點的火焰,順著沈隨安掌心蔓開,幾乎要將他的三魂七魄都灼燒成灰燼。
他強迫自己理智、克製,他也想再次提醒她,他不是顏逢春。
隻是,等他回神,他發現,他沒能後退一步與她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