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安之前就察覺出,顧祁年對顏笙目的不純。
此時看著顧祁年跟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似的模樣,他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顧祁年雖然已經四十歲,他卻還真是情竇初開。
顧祁年作為京大的風雲人物,沈隨安之前自然是聽說過他的。
也知道,他癡迷學術,完全沒考慮過個人問題。
沒想到,令他怦然心動的,竟是顏笙。
顧祁年不僅比他年輕一歲,還沒有過婚史,而他跟蘇滿領過結婚證……
顧祁年的競爭力,好像要比他強一些。
沈隨安心中止不住生出了危機感,他心口的酸水,更是蹭蹭蹭往外冒。
隻是,是他獨獨忘記了顏笙,是他負心薄幸辜負了她,他不堪而又惡心,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阿笙……”
近親情怯,他僵在原地有半分鐘,才抬腳朝顏笙走去。
顏笙想追上顧祁年,把東西還給他。
隻是,她追過去的時候,顧祁年已經開車離開,她隻能先把東西帶回辦公室。
她正要轉身回博物館,就聽到了沈隨安的聲音。
阿笙……
她指尖狠狠顫了顫。
重逢後,失憶的沈隨安,隻會喊她顏同誌。
唯有記憶中的那個人,才會喊她阿笙……
很顯然,沈隨安是恢複記憶了。
可她最想念他、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忘記了她,回首都跟他的妻子同進同出、恩愛美滿,在她已經不需要他的時候,他恢複記憶,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阿笙……”
她恍神的刹那,沈隨安已經上前,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因為太過無措、太過悔恨、太過心疼,他聲音啞得好似被車輪碾過,“我都想起來了。”
“我是顏逢春,你本是我的妻子,枝枝是我們的女兒。”
“我承諾過會永遠愛你、護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的,我怎麼就那麼混,被顧建軍算計墜落懸崖後竟忘記了你……”
“在你和女兒最需要我的時候,我都沒能陪在你們身邊……”
“我怎麼就這麼混!”
“我簡直不是人!”
顏笙狠狠怔了下。
她沒想到沈隨安十九年前會墜落懸崖,也是被顧建軍算計。
可笑她當初,竟還以為顧建軍是坦蕩的好人,傻乎乎跟他領了結婚證。
她這半生,好像一直都特彆可笑。
她篤定顏逢春會對她不離不棄,結果他轉身就回到首都,佳人在抱,兒女雙全。
她以為顧建軍能拉她一把,結果卻差點兒把女兒推進地獄。
“沈隨安,都過去了。”
許久,顏笙才如同夢囈一般說。
其實她一直忘不掉顏逢春。
她知道,顏逢春就是沈隨安。
可有時候,她又覺得,顏逢春和沈隨安,不是同一個人。
因為顏逢春是她的,沈隨安卻是彆人的丈夫和父親。
不過,顏逢春和沈隨安也沒多大區彆,因為他們都是負心薄幸的陳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