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一個孤老頭子，小仙她……她想來是喜歡過年時候的熱鬨的。”
“你這裡這麼冷清，小仙恐怕會跑去看熱鬨。”
“聽說年初一那天城隍廟會舉辦廟會，聽說還有教坊司的姑娘們奏樂遊街啥的。”
“小薇她們說起這些很是興奮，不過我倒是沒多少興趣，便尋思將你和小仙接去我那地方……”
“她們去看熱鬨，我們就在家裡舒舒服服的喝喝酒聊聊天，等過了十五再將你送回來，如何？”
“當然，你不願意回來一直住在我那地方也行。”
小仙眼睛一亮，她看向了老鬼。
老鬼的那張死灰色的臉上也浮起了一抹笑意：
“你真的不擔心陛下對你有意見？”
陳小富坐在了輪椅旁的一張小凳子上，眉梢微微一揚：“左右我都是經常往你這裡跑，也不差將你帶去我那花溪小院。”
老鬼沒有回答，問了一嘴：“你是如何說服她將刑部所有官員給罷免了的？”
陳小富嘿嘿一笑：“用銀子砸的！”
老鬼一怔，陳小富一聲長歎：“砸的我心肝兒都疼啊！”
“史無山送給我的一箱子小黃魚……足足五十條，每條半斤，成色極好！”
“我呢，就拿著吏部的那文書去了禦書房，先將那文書遞給了她，她差點沒一巴掌呼死我！”
“幸虧我及時打開了那箱子，女人啊，就沒有不喜歡金燦燦的金子的！”
小仙瞪了陳小富一眼，陳小富並沒看見，又道：
“我給你說，她當時就驚呆了……其實我就覺得奇怪了，堂堂一皇帝，不就是二十幾斤金子麼？她至於那麼誇張的？”
“接下來她與我討價還價，以罷免一人我得給她一千萬兩銀子為條件，我猶豫了很久同意了，她這才寫了那個準字，才用了她的私印。”
“我說，一國之君，有那麼窮麼？”
老鬼咧嘴一笑，沉吟三息：“你如果認為她是因為見錢眼開那你就錯了。”
陳小富一怔：“……這話怎麼說？”
“即安，你並不了解她！”
“她入宮的時候隻是一個宮女，以前她家裡是很窮的，隻是她生的很好看，長樂皇帝登基要將後宮的宮女全部換掉，蜀州刺史這才將她推薦給了當時去選宮女的魏奴兒。”
“她入宮之後因為樸素，也因為她的美貌被分去了集慶的未央宮侍候魏皇後……”
“魏皇後乃是當今北魏皇帝的親姐姐，也就是北魏的長公主！”
老鬼看向了陳小富：“魏皇後生的很美，她不僅很美，還很端莊很大方。”
“周媚她入宮時候懵懵懂懂，卻也單純，她與魏皇後年歲相仿，深得魏皇後的喜歡。”
“長樂皇帝……也喜歡！”
“這就是命運吧。”
老鬼沒有說接下來的故事，他又看向了漫天漱漱而落的雪，“有人說江湖很複雜，也有人說廟堂很複雜，其實……後宮雖小，裡麵更複雜。”
“總之，陛下看見那些金子應該是勾起了她的回憶，絕不是因為她窮的見錢眼開！”
“她入宮侍候魏皇後的第一年過年……魏皇後賞賜給她的就是一條小黃魚！”
“魏皇後說，讓她存點體己的錢，將來出了這後宮啊，手裡有錢不管做點什麼都能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那時候沒有人料到就是因為這條小黃魚讓她生出了野心！”
“不要小看了陛下！”
“所有小看陛下的人，最終都沒有落下個好下場……包括我。”
“她太聰明！”
“她習武的天賦……或許並不比李鳳梧差多少！”
“但更可怕的是她的隱忍！”
“有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卻不知道它的身後還藏著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