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梧提著潘青雲一飛而起。
一飛而去。
潘不負來到了書房的門外，望著漆黑的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究竟會是誰乾的呢？”
……
……
內務司。
老鬼的兩隻手緊緊拽著膝蓋上的那件裘皮大衣，他的那隻獨眼眯成了一條縫，死死的盯著躬身站在他麵前的重山。
小仙在他的身後。
小仙那張精致的臉蛋兒此刻也花容失色。
“重樓、重宇、重巒他們三人在何處？”
重山躬身一禮：“重樓在奈何橋畔，重宇在九雁塔上，重巒……他本應該在人間天上。”
“本應該？你的意思是重巒失蹤了？”
“回義父，這、這是孩兒的錯。”
老鬼微微仰頭，那隻獨眼裡的寒芒更甚！
“這話是什麼意思？”
“重巒他、他說他有了心愛的姑娘，他想要跟著那姑娘去一趟她家裡……孩兒便、便自作主張讓他隨那姑娘去了。”
老鬼深吸了一口氣，乾癟的胸脯劇烈的起伏。
“年前的事？”
“回義父，是臘月十八的事。”
“這麼說重巒離開人間天上已經有二十天了？”
“……正是。”
“那姑娘叫什麼名字？可會武功？”
“孩兒不知道，隻是、隻是覺得重巒他、他是我們弟兄裡最小的一個，他能找到心愛的姑娘也是一件好事。”
他又躬身一禮：“這是孩兒的錯，孩兒請義父責罰，還請義父不要遷怒與重巒！”
沒有人看見老鬼的右手縮回了袖子中。
他的手心裡已藏著了那枚繡花針！
他沒有再說一個字，但小仙分明感覺到此間的氣氛能讓人生生窒息。
重山‘噗通’一聲就跪在了老鬼的膝前。
他似乎感受到了難以承受之重！
他的麵色漸漸蒼白，如此寒冷的夜裡，他的額頭竟然有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
“老夫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發怒了。”
“老夫的牙爛完了，也快掉光了。”
“所以，老夫立下的規矩，在你們的眼裡就是個屁！”
“重九擅自去了集慶。”
“重八本應該在棲鳳寺當和尚，竟然在兩年前就還俗跑去了魏國。”
“就連重水、重風、重月，重荷她們四個，去歲從齊楚越魏四國送回來的消息也比以往少了許多……”
“是啊，你們的翅膀都硬了。”
“這很好！”
老鬼的手又放在了那件雪白的裘皮大衣上，此間凝重的氣氛頓時清減了不少。
“你是他們的大哥……你起來吧。”
重山‘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他這才站了起來：“義父，我等十二人對義父之忠心從未曾改變！”
“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弟弟妹妹們這些年有些、有些倦了……孩兒的意思是，這內務司已然這樣，義父又何必再苦苦支撐？”
“弟弟妹妹們希望義父能就此放下，我等會將義父帶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皆在你膝下儘孝，這樣、這樣你的晚年許會更快樂一些。”
老鬼那隻獨眼看著重山。
他忽的一笑：“即安會給我養老。”
“現在……義父交給你最後一個任務。”
重山拱手一禮：“請義父吩咐！”
“命帝京所有小鬼找到既安……倘若找到他，你們既然想要自由，那從此之後便自由了。”
“倘若找不到……亦或者即安死了……”
老鬼的那隻獨眼又望向了深邃的夜空，他的那張死灰色的臉上露出了極為猙獰的表情！
“這內務司就真沒有必要存在了！”
“鬼影會送所有的鬼、包括你們十二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