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話,四長老猶豫片刻,他的視線落在了關關的臉上:
“你在這裡看著他,老夫上去聽聽貴人的意見。”
“好!”
四長老轉身爬樓梯而去,這地牢中就隻剩下了陳小富和關關二人。
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這丫頭的武功沒有那位四長老厲害。
要欺騙一個小丫頭顯然比欺騙那糟老頭子容易許多:
“關關,”
“閉嘴!”
“你這丫頭,我這個將死之人就是想與你多說幾句話罷了……你今年多少歲?”
“無聊!”
陳小富來到了那張書桌前,書桌上有筆墨紙硯。
筆掛在筆架上。
紙沒有鋪開。
墨也未曾磨過。
那方硯台很是乾淨。
他看似隨意的從筆架上取下了那支毛筆,又伸手拿起了那方硯台。
筆很輕,硯台頗有些重量。
這是他在這裡能找到的唯一的可以稱為武器的東西。
現在因為上麵營救他的心思極為迫切,經過了這麼多天,想必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範圍。
這黑蓮教口中的貴人大抵是有點身份的。
剛才四長老說他上去聽聽那位貴人的意見……這地窖應該就在那位貴人的府裡。
他來去會很快。
那位貴人為了保命,肯定是會讓他陳小富去死的。
他必須冒險越獄了!
“關關,我尋思在死之前留下一首詞……我死之後,還請你將這首詞托人送給我的未婚妻。”
陳小富麵露淒楚之色,又沉重的說道:
“這是我的遺願,許能寄她幾縷相思。”
“原本我們將在今歲秋成婚的,”
他鋪好了一張紙,在硯台中倒了少許茶水,撩起衣袖開始磨墨。
“我和她心心相印,情比金堅。”
“我本以為能與她白頭到老,卻不料……”
關關看向了陳小富。
陳小富提筆,蘸墨。
他落筆於紙上,片刻,
收筆,將筆掛於筆架。
陳小富轉身看向了關關:
“這是我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首詞,亦是我對我未婚妻的最後的思念。”
他拱手一禮:
“我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請求,還請關關姑娘成全!”
關關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
她原本對陳小富這個狗官很是厭惡,但厭惡的是陳小富的身份,此刻卻被陳小富這臨終前的遺言所打動!
她走了過來。
站在了這張書桌前。
她捧起了桌上的這張紙,頓時就移不開眼!
她喃喃誦讀道:
“《雨霖鈴》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裡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彆,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她已沉醉於這首淒涼的詞中,她根本就沒有發現陳小富不聲不響的抓起了那方硯台!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
月字未能出口,
陳小富氣沉丹田,手握硯台,一家夥就向關關的後腦勺砸去!
“砰!”
的一聲悶響。
關關眼睛一黑,連‘啊’的一聲驚呼都沒有發出來。
她的後腦勺鮮血長流。
她手裡依舊握著這張紙,‘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