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那隻獨眼死死的盯著安知魚:
“如何讓周媚去死?”
安知魚也看向了老鬼:“很簡單,讓你的大鬼小鬼齊聚嘉福寺吧!”
“有人來了。”
“老鬼啊,周媚與即安必有一人死……若即安死在周媚的肚子上,則周媚證道大宗師!”
“到那時,你不是她的對手,我也不是她的對手,她要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若周媚死,則即安活!”
“我知道你其實已經將你的十二義子中的六個調回了帝京,我也知道你將八百鬼影也藏在了帝京……你選擇吧。”
“至於殺死周媚之後這皇位誰來坐……到時候再說。”
老鬼那隻獨眼一眯:“重荷是不是被你收買了?”
安知魚抬步向黑暗中走去:“不是,她喜歡上了大皇子!”
這個大皇子指的當然不是定王,而是陳小富的雙胞胎哥哥,他叫陳平安!
小富這個名是女皇所賜,平安這個名是安知魚所取。
老鬼並沒有見過大皇子陳平安,但重荷若是喜歡上了這個大皇子其實也並不奇怪。
重荷是他的十二義子裡最小的那一個。
年十九。
也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她既然喜歡上了陳平安,那麼老鬼這些年的某些秘密便已完全被安知魚知曉。
安知魚消失在黑暗中,老鬼深吸了一口氣向門外望去,便見陳小富與李鳳梧徐徐走來。
陳小富抱著一件用油紙包著的雪白的裘皮大衣。
他走入了這光線略顯昏暗的房間裡,站在了老鬼的麵前看了看,便蹲了下去。
將這件裘皮大衣取出,他極為仔細的蓋在了老鬼的腿上。
“雖說已二月,這天氣還是有些冷,”
陳小富搬了一張凳子坐在了老鬼的對麵,看著老鬼的那張灰白的臉,又道:
“比臨安的氣候差了許多,這地方養老其實不合適。”
想著那處子爵府隨時都可能跑來一個大宗師,陳小富在無法弄死大宗師之前不敢讓人住在那裡麵了。
萬一被那大宗師一家夥給殺光了這咋搞?
“我尋思等這次嘉福寺祈福結束回來就離開帝京……”
老鬼一怔:“陛下不信任你了?”
“不是,”
陳小富並沒有說女皇這些天春心泛濫令他的底線難守。
“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需要做。”
“陛下怎麼會放你離開?”
陳小富微微一笑:“我自有辦法,她會同意的。”
“我帶你去臨安吧,住在花溪彆院裡,那地方這時候已草長鶯飛了。”
“你剛去的時候許會有些不習慣,相信我,你呆上個把月就會喜歡那裡的。”
老鬼一臉慈愛的看著陳小富,他的那隻獨眼的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
安知魚這是給了他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
他不能讓陳小富死在周媚的肚子上,他必須讓周媚先死!
安知魚用的是陽謀!
目的隻有一個——
讓他這麼多年積蓄下來的力量,那些大鬼小鬼,那些義子,還有八百鬼影,全部埋葬在潭柘山!
鳳玄候帶了兩萬禁衛已經去了潭柘山。
女皇身邊肯定還會帶著數百的大內高手。
他要想殺死周媚就必須傾其所有!
毫無保留!
這也僅僅是讓殺死周媚的勝算大那麼一點點。
老鬼是理智的,他知道其實自己一絲的勝算都沒有。
這就是飛蛾撲火。
明知是火,卻不得不撲過去!
安知魚此舉,便是一箭雙雕之計。
他也怕老鬼藏在人間的那些大鬼小鬼。
他為了給大皇子登基鋪路,為了保證大皇子登基之後的地位穩固,他就必須一勞永逸的消滅內務司的所有鬼!
包括他老鬼!
唯有如此,安知魚方能心安。
陳平安也才能平安。
內務司鬼影一出,女皇的力量也會受到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