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看著那被藤蔓鮮花包裹的神像,好奇問道:“青鹿?這自然女神的本體是一頭鹿嗎?”
布耶爾的精神投影凝視著神像,語氣感慨:“青鹿是初代神王與一位古老的森林鹿神結合後誕下的神裔,她也是如今神族中存活時間最為久遠的神靈之一。她並非純粹的鹿形,而是更接近人形,隻是保留了部分鹿的特征,比如她標誌性的鹿角。她執掌著自然界的一切法則之力,生機與凋零皆在她一念之間,戰鬥力其實非常強悍。但她的心地極為善良、平和,幾乎從不與其他神靈爭執,常年隱居在她的‘翡翠夢境’之中,與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為伴。”
楚夏點了點頭,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撥開那些纏繞在神像上的堅韌藤蔓。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那冰涼的神像表麵時,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自然生命氣息撲麵而來。
同時,他的精神力再次被牽引,仿佛投射到了一片廣闊而原始的空間之中。
那是一片生機勃勃的原始森林,古樹參天,溪流潺潺,各種奇異的生靈在林間漫步、嬉戲。
有長著翅膀的靈鹿,有皮毛如同星輝的巨狼,有在樹葉間跳躍的光點精靈……
然而,這片充滿生機的世界,卻陷入了一種絕對的靜止。
飛鳥懸停在空中,水滴凝固在瀑布邊緣,奔跑的猛獸保持著騰空的姿態,所有生靈的眼神都定格在上一秒的情緒……整個空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一切都凍結在了時間的某一幀畫麵裡。
“這是……時間靜止?”
楚夏心中訝異,隨即聯想到時空球締造的詭仙門空間。
“這兩者的感覺非常相似,莫非時空球是源自神族的神器?”
楚夏不再多想,操控著精神投影在這片被凍結的翡翠夢境中深入探索。
他的目光掃過靜謐的森林、凝固的湖泊,最終,落在了森林中央,一株巨大的難以想象的、散發著瑩瑩綠光的古樹之上。
在那古樹最粗壯的枝椏間,搭建著一個由金色嫩枝和七彩羽毛編織而成的華麗鳥巢。
鳥巢之中,彆無他物,隻有一枚蛋。
一枚約莫半人高、通體呈現溫潤青玉色澤、表麵流淌著柔和生命光暈的巨蛋。
“就是它!”
布耶爾的聲音帶著肯定:“青鹿女神最後的氣息,就是從這枚蛋中散發出來的!把它帶出來!”
楚夏依言,運轉空間法則之力,形成一隻無形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枚青玉巨蛋,然後緩緩地將其從神像內部的凍結空間中拉扯出來。
當巨蛋徹底脫離神像,出現在外界時,包裹神像的藤蔓與鮮花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凋零,仿佛完成了最後的使命。
布耶爾上前,虛幻的手掌輕輕撫摸著蛋殼,仔細感知著,片刻後,她恍然道:“原來如此……青鹿在生命走向儘頭,神力無法支撐她繼續存在時,動用了她最本源的自然輪回法則,將自己的生命形態、神格乃至記憶,都進行了回溯,回歸到了最原始、最充滿可能性的‘卵’的狀態。她這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積蓄足夠的力量,將自己重新‘孵化’出來,獲得新生。”
楚夏看著這枚碩大的蛋,表情有些古怪:“所以……你們神族其實是卵生的?”
布耶爾聞言,那虛幻的臉頰上竟然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有些窘迫地解釋道:“並非如此!我們高等神族本身是法則的凝聚,並沒有凡人意義上的繁殖能力。我們延續‘後代’的方式,更準確地說是一種‘傳承’,是將自身的神格、法則與部分本源力量分離出去,塑造新的神性生命。所以……我們被‘生下來’的方式千奇百怪,卵生隻是其中比較方便和常見的一種形態罷了!”
楚夏若有所思:“那重新孵化出來的青鹿女神,算是她本人,還是她的後代呢?”
“可以理解為一種特殊的轉世。”
布耶爾解釋道:“保留了最核心的本源和神格,記憶可能會有所缺失或蒙塵,但本質仍是同一個存在。”
楚夏了然,將這顆蘊含著自然女神新生的青玉巨蛋也送入了古神殿,安置在一個靈氣充裕、環境舒適的區域。
隨後,他將那座神像也一並收起。
然而,就在神像被他收走的刹那,天空中的紫紅色雷網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驟然暴動!
“轟隆隆!!!”
無數道比之前粗大數倍、蘊含毀滅氣息的恐怖雷霆,如同發現了目標的毒蛇,撕裂長空,朝著楚夏剛剛站立的位置瘋狂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