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瞧你們聊得正起勁,便沒出聲。”平王已經在酒月身邊坐下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酒月心裡翻白眼,麵上還是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隨意地抬手撓了撓胳膊,從而不動聲色避開平王想要碰她的手。
“王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酒月問他。
平王的手落了空,看著酒月的眼神有些無奈,“阿月,你是不是生氣我沒有陪你?”
酒月:“……我應該是吧?”
平王歎息一聲,又作出那副深情的模樣,“你要相信我,如今我心裡,隻有你一人。”
酒月:“……哈哈。”笑一聲算了。
平王聽出了她的敷衍,一時間也沒有多說彆的,隻是側目看向一旁的梅無常,沒什麼情緒地說:“本王有事交代你。”
他說罷,又給了酒月一個安撫的眼神,“時間不早了,你的傷還沒好。”
酒月會意,配合地起身往自己院子走。
她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繃帶,從她接近平王起到現在,已經好幾天了。
難道是因為受傷的原因,平王才不帶她出門?
不然沒道理啊,她這麼強,放在王府裡不用,平王腦子沒壞吧?
就平王那假惺惺的模樣,酒月才不會蠢到認為平王是失而複得故而珍惜她、不忍再讓她去乾些打打殺殺的冒險事。
酒月琢磨了片刻,越發覺得合理。
那過兩天就拆掉綁帶,讓平王見識見識她的實力!
……
書房裡。
平王盯著梅無常看了看,忽然好奇地問,“怎麼忽然想著要戴個麵具了?”
梅無常便將今日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平王又露出笑,“原來是阿月送你的……的確挺適合你的,那便好好收著吧。”
他交疊的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桌麵上,扣出的聲響無形中敲打著梅無常的神經,似是警告什麼。
梅無常內心驚訝,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人真的隻有在失去後才會珍惜……以往酒月多少次有意試探讓王爺吃醋,沒一次是成功的,如今她卻隻是隨意送給自己兩張麵具,王爺卻在意得不得了。
不過,即使這樣,梅無常也沒有主動提出要毀掉麵具。
“王爺不說是有事交代屬下麼?”梅無常岔開話題。
平王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抓著麵具的事情不放。
“前段時間,雲江知府被抄家,大理寺卿雖回了京城,卻安排了大理寺少卿一路順著查到慶南……”平王垂眸,嗓音低低,“手伸得太過長了。”
梅無常會意,“屬下明日出發。”
**
酒月醒後也沒什麼事,就在房間裡寫工作日誌——啊,對,她還沒忘記自己是個眼線,隔兩日就會給司馬青那邊傳信。
雖然也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吧。
她一手撐著臉頰,另一手隨意地寫下:【平王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宮裡有誰在】
可腦子裡忽然閃過昨日傍晚平王的反應——
一副渣男又當又立的既視感?
酒月微微蹙眉,又仔細品了品平王那話。
自己隻是問了下他為啥回來這麼晚……結果平王說的啥?他忽然就說“我心裡隻有你”。
是熟悉的八卦味。
酒月一下就直起身子來,鄭重地換了一張紙,重新寫下:【平王早出晚歸,合理懷疑對方在宮裡見了某個女人】
宮裡的女人……
哎呀!宮裡有誰啊?宮裡不是有雪妃嗎?!
那晚僅僅是碰到雪妃帶著雪兒路過,連雪妃的臉都沒看清,她腦子裡就閃過些片段,酒月能用自己的性彆擔保,平王跟雪妃之間肯定有問題!
於是她再度換紙,重新寫下:【疑似平王進宮見了雪妃,請核實】
放下筆後,酒月趕緊吹了吹墨跡,同時不忘銷毀另外兩張紙條,就情報卷起來藏好後,酒月便若無其事地推開了房門。
按照時間,梅無常應該已經在外麵蹲她了。
然而今天在外麵蹲她的人,卻變成了平王自己。
酒月顯然愣了一秒。
平王像是特意打扮過的,穿得人模人樣,手裡還搖了把扇子……正是上次擋下她一擊的那把暗器扇子。
酒月迫使自己移開視線,再看平王,眼神裡的驚訝和意外正合適,“王爺今日怎麼沒出門?”
平王朝她伸手,發出邀請:“近來得閒,我們許久沒一起去逛逛了……煙湖的荷花正好開了。”
“……”酒月左右看了看,問,“就我們兩個人嗎?”
平王心情愉悅,“自然。”
“梅無常呢?”她問了一句。
“本王有事,派他去了慶南。”平王說著,又是一頓。
“慶南啊……”酒月自顧自地往前走,“我還沒去過慶南呢,那邊是不是很漂亮?”
她一邊說,一邊回頭。
陽光落在她身上,像是鍍了一層明亮的紗,美得很飄渺。
還好,她關心的是慶南,不是梅無常。
平王邁步跟上她,“以後會很漂亮的,等有機會了,我帶你去那邊玩。”
酒月:“……”
幸好,應該是沒那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