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輕人。
儘可能地忽略那幾分不自在,司馬青又回到篝火旁,安靜地坐在另一側。
這草藥是酒月在路上摘的,沒什麼功效,隻能止血。
此刻她蹙著眉,仔細地撥開那層被血染紅的包紮布條。
這是她從司馬青貼身衣服上撕下來的。
“你的麵具壞了,你打算怎麼回平王府?”司馬青選擇閉著眼,任由她擺布。
酒月撈過旁邊放在樹葉上備用的草藥,一把扔進嘴裡嚼吧嚼吧,“我從狗洞鑽回去……”
“……”司馬青到底是管不住嘴,“那你還真是能屈能伸。”
酒月睨了他一眼,tUi的一口將草藥吐他肩膀下側的傷口上,之後便重新在他身上撕下一塊布料來,麵無表情地包紮好。
“王爺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吧。”酒月惡劣地戳了戳他傷口附近,懶洋洋地退了回去,“你不是說你有安排麼?你安排的人呢?”
司馬青疼得臉色扭曲了片刻,睜開眼就看到酒月的一臉壞笑。
顯然是故意的。
他氣笑了,但也不忘回答她:“準確來說,是陛下安排的人。”
酒月一愣,又聽他說:“原本計劃是,刺客追殺本王,本王一路逃竄,然後墜崖,之後便被陛下的人發現,然後把我抬回去。”
“……隻是把你抬回去?”酒月錯愕地張大嘴,“你就沒安排個在下麵接應你的人?你就真不怕摔死麼?!”
司馬青眉眼淡淡,“這已經是明知山最低的一處懸崖了,本王雖不能如你一般飛簷走壁,但摔死倒還不至於。”
酒月終於有機會地對他說出那句話:“你好像對自己的生命很自信……竟拚到這個地步!”
“物儘其用罷了。”他竟笑得自嘲。
酒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司馬青被她表情逗笑,但也沒多說什麼,隻是隨意問她,“你剛剛出去,可有發現什麼人?”
酒月搖頭,嚴肅道:“我還特意回到了我們摔下的地方,連個鬼都沒瞧見。”
她是特意回去處理聞雙的屍體的。
沒辦法,剛穿來時沒能妥善處理了死士們的屍體,後來就被司馬青的人發現了,酒月這次可不敢隨意拋屍了。
嗯,她直接將聞雙的屍體沉河了。
唉……她到底是個善良的人,做不出來大卸八塊這麼殘忍的事情。
聞言,司馬青便有些沉默,還有幾分茫然。
不應該啊。
酒月樂觀地安慰他,“或許是因為雨大,林子裡又容易迷路,最遲天亮,你能撐到那會兒的。”
司馬青歎息一聲,如今也隻能等了。
火堆劈裡啪啦地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酒月忽然憋不住問出聲。
“你為什麼要捅自己一刀?”
“你為何要跟著跳下來?”
司馬青竟也同時開了口。
兩人皆是一愣。
酒月抱著膝蓋,有些嫌棄地看他一眼,率先出聲:“還不是怪你,你沒提前跟我說過要挨一刀啊!”
“當時你都快昏死過去了,若是將你拋下懸崖,不死也殘了……你說實話,是不是想念輪椅了?”
司馬青:“……”
酒月說完,又往火堆裡添了把枯枝,笑得有些諷刺,“況且,平王似乎並沒有給我留退路。”
按照當時那情況,她肯定會被抓住,稍微好點是被追殺,但也很麻煩。
所以她當機立斷,索性拉著司馬青一塊兒跳了下來。
“恐怕他還是有所懷疑吧……”司馬青臉色蒼白,笑得卻有些玩味,“本王還真是好奇了,你之前到底做了什麼,讓他不願放棄你,又不敢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