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府,知府衙門。
來自南陽城附近的各地士紳早已經等待許久。
他們或三兩成群,低聲議論,或獨自皺眉,暗自思忖。
那一張張臉上,滿是焦慮與不安,時不時望向衙門深處,眼中帶著期盼與忐忑。
當唐文書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淡定自若地出現在門前,眾人不由感到詫異。
眼下南陽發生這種事情,唐文書首當其衝,必然要論罪。
正常來說,他這會應該惶恐不安,最起碼也得緊張的很啊。
怎麼會這麼淡定?
難道事情並沒有傳言的那麼誇張?
想到這裡,在場數十位士紳原本緊繃的心弦,稍微安定了些許。
他們紛紛站起身來,有人臉上堆滿笑容,恭敬地向唐文書行禮問好;有人則滿臉質疑,迫不及待地出聲質問。
“知府大人神態安定,從容不迫,定是有了計劃,真是可喜可賀。”,說話之人,微微弓著身子,臉上的笑容近乎諂媚,眼睛眯成一條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唐文書的反應。
“知府大人,唐縣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另一位士紳,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目光直直地盯著唐文書,眼神中滿是急切與疑惑。
“知府大人,那聖教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無端端的出現,沒有任何征兆。”,一位老者,胡須花白,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開口,聲音帶著幾分蒼老與憂慮,臉上的皺紋似乎也因這擔憂更深了幾分。
在眾人或問好,或質疑的聲音中,唐文書穩步來到前堂主位坐了下來。
他不緊不慢地伸出雙手,有條不紊地整理著官服,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十足的威嚴。
而後,他目光如炬,威嚴地打量著眾人。
在唐文書那銳利目光的注視下,眾多士紳紛紛冷靜了下來,很多人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與唐文書對視。
雖說他們身後也有人,但唐文書能成為南陽知府,又豈是沒有背景之人。
當眾人全都安靜下來,唐文書長歎一聲,臉上滿是憂慮之色,感歎道:“本官此前就得到消息,有妖人鼓動各地流民前來南陽,意欲在我南陽起事。”
“隻是本官雖然果決,及時驅散聚集在我南陽城下的流民,沒有讓慘劇發生,卻還是低估了魔教賊子的實力。”
“這魔教賊子能鼓動各地流民前來南陽,勢力極大,教徒眾多。”
唐文書說到此處,雙手緊握拳頭,臉上浮現出怒容,憤怒道:“他們一計不成,竟然鋌而走險聚集了數萬流民衝擊唐縣,公然造反。”
說到這裡,唐文書猛地抬起右手,憤怒地拍打桌麵,“啪”的一聲巨響,在這安靜的大堂內格外刺耳。
眾人眼角抽搐,看著唐文書的表演,忍不住心底暗罵。
臭不要臉的東西。
你他媽知道個屁啊。
驅散南陽城流民的事情,不是我們提出來的嗎?
怎麼到你這裡,就成了你英明果決,洞悉亂賊陰謀的功勞了?
他們心裡罵罵咧咧,卻也不得不承認。
唐文書真他媽不要臉,怪不得能當上知府。
唐文書一邊故作憤怒,一邊偷偷觀望眾人的神色。
眼見他們或沉默不語,低垂著頭,或暗露嘲諷,心中冷笑。
等會有你們跪舔的時候。
唐文書頓了頓,臉上做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深深地歎道:“魔教妖人準備充足,錢糧無數,武備充足,攻下唐縣後首取戶房,實乃狼子野心昭然若是。”
他緩緩搖頭,眼中滿是痛心疾首之色。
“現在魔教勢大,情況危急,而我南陽府兵馬有限,形勢危急萬分。”
唐文書說著,站起身來,雙手背後,在堂中來回踱步。
“唐某無能,懇請諸位為大明,為聖上,自辦鄉勇,防備魔教之患擴大。”
說罷,唐文書猛地轉身,麵向在場士紳,恭恭敬敬地拜了拜,那動作一絲不苟,儘顯誠意。
而聽到唐文書這話,大堂瞬間鴉雀無聲,所有士紳都錯愕且驚喜地看向唐文書。
隻感覺那張微胖的麵頰是如此帥氣,如此英武不凡。
自辦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