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書越罵越激動,憤怒如同噴發的火山,熊熊燃燒,恨不得將唐縣的妖人儘數焚燒。
劉景明看著暴怒的唐文書,眼瞼微微垂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暗暗歎息了一聲。
雖立場不同,但劉景明卻也必須承認,聖教的說法並沒有半點問題。
欺,蠻,橫。
當真是天下皇朝最好,最真實的寫照。
正如大明皇朝對待流民那般。
當然,這些話劉景明也不好直說。
他輕咳兩聲,微微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謹慎,提醒道:“大人,您繼續向下看。”
唐文書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稍微緩過勁來。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試圖壓製住內心的怒火。
片刻後,他眉頭緊鎖,眼神中帶著一絲抗拒,卻又不得不繼續向下看去。
為什麼需要國家?
上古之時,人類個體孱弱,無力麵對外界的挑戰,因而部落的族人將部分權力讓渡給有能力的首領,又或者巫師。
但在最初的時代,部落的資源共享,首領雖然擁有一定的權力,但這份權力非常有限。
可隨著時間推移,部分首領憑借手裡的分配權暗暗竊取部落的公共財富,並以此籠絡了一批利益集團。
他們假以部落集體的名義從族人手裡掠奪財富,但卻隻是將少數的財富分配給族人,自己占據多數財富。
這些人後來被稱之為王!
王,民賊爾!
國家的權力是否需要受到製約?
自上古至今,不論是春秋戰國時期的諸王,還是春秋戰國後的皇帝,無不是以國家,以集體,以為天下百姓蒼生的名義,以欺蠻橫的手段掠奪百姓財富。
這些被他們以集體,以民族,以國家的名義掠奪的財富,隻有極少數被用於民生。
大部分的財富被王族,權貴,官僚分而享用。
在這場饕餮盛宴中,官越大,權越重,往往分到的財富越多。
權重者,田連阡陌,富可敵國。
正如他們定下的禮儀,權力越大,能享受的便越多。
而底層官吏,乾著最多的活,卻往往與普通百姓沒有多少區彆,隻是一種消耗品。
正如那牧羊犬。
觀千年曆史,每逢天下大亂,哪一次的根源不是這些民賊!
如此民賊,如此奸惡之徒,豈能放任自由?
如何限製少數人的暴政?
當今天下之禍,皆起自民賊。
民賊不除,天下安能有太平之日!
然國家之存在,亦有其合理之處。
除民賊,非除國家。
當鏟除皇權,恢複上古之治,還政於民,還權於民,建立屬於人民的國家。
唯有如此,方可天下太平。
欲建立屬於人民的國家,首當破除民賊設立的思想陷阱。
人生而無知,但並不愚蠢。
而這些民賊以種種思想愚弄百姓,以種種謊言欺騙百姓,卻又大言不慚地嘲弄百姓愚昧無知,何等奸惡,何等狡詐。
唐文書翻閱著宣傳單上的內容,越看臉色越是難看,眉頭越皺越緊。
他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恐懼。
看到最後,他臉色蒼白如紙,微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好似一片在寒風中飄零的落葉。
他顫抖地說道:“妖人,妖人要斷我大明之根基啊!”
“大人,此事對您,未必是壞事。”
正在唐文書驚恐且憤怒之時,劉景明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