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不在朝廷功名序列的私商,更是如此。”
“魔教這份宣傳若是擴散,天下私商必然聞風而動,心向魔教。”
唐文書說到這裡,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仿佛已經看到了私商們紛紛投靠魔教的場景,憂慮更重。
他歎道:“而天下寒門士子讀得是聖賢書,學得是孔孟之道。”
“孔孟之道的最高追求,便是三皇五帝的上古之治,天下大同,君臣相怡。”
“魔教這份宣傳,對寒門士子的誘惑太大。”
“有了商人、寒門士人的支持,魔教便有了改朝換代的基礎啊。”
唐文書說到這裡,再次重重地歎了口氣。
“哎。”
一聲歎息,唐文書以手扶額,靠在柱子上。
哪怕是北方流寇聚眾二十萬,他都不曾有半點擔憂。
流寇,到底是流寇,不懂治國,不懂生產,不懂分配。
彆說世家子,便是寒門士子,也看不上那些流寇。
但!
南陽府的這夥亂臣賊子截然不同。
他們明顯懂得治國之道,更懂得如何籠絡人心。
唐文書幾乎可以想象,一旦這份宣傳擴散出去,天下的寒門士子會有多興奮。
這可是孔孟的最高追求啊!
幾千年了。
從來沒有人說過要實踐孔孟的至高追求。
而現在,有人要給他們一個機會,要給他們實現三皇之治的機會。
唐文書無法想象,寒門士子拿什麼去拒絕。
這些人或是不得誌,或是得了功名,但並不掌權。
他們與朝廷雖有聯係,但聯係不深。
若是有更大的利益,他們拋棄朝廷投靠其他勢力,也就在預料之中。
想到這裡,唐文書深深地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絕望。
“一旦魔教得了士子之心,大明危矣。”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劉景明始終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認真聆聽。
聽到這裡,他深吸了口氣,胸膛微微起伏。
而後,他真心實意地躬身拜道。“大人博學,所言甚是。”
“利出一孔,重農抑商,乃是天下各國的治國基礎。”,劉景明緩緩說道,語氣堅定。
“魔教想要打破利出一孔,重農抑商的國策,定然會有私商,以及寒門士子投靠。”
“但,這正是大人的機會。”
他抬起頭,目光緊緊盯著唐文書,眼中充滿了期待。
“大人此前雖向聖上稟明了南陽府的情況,但聖上生性多疑,並未完全相信,而是派了宦官前來南陽府確定情況。”
劉景明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謹慎。
“眼下魔教這般行事,恰恰說明大人有先見之明,應對得體。”
“大人隻需要將魔教宣傳送上去,必然得到聖上的重用。”
唐文書聞言愣住。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
但他沉默片刻,而後再次歎了口氣,卻沒有即將升官發財的喜悅。
升官發財雖好,可威脅也是實打實的。
“你去辦吧。”,唐文書擺了擺手,動作顯得有些疲憊。
他轉過身,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回房間。
劉景明看著唐文書的背影,拱手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