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bp;——”&bp;一聲,閨房的門被一股腦兒推開。
裹挾著冬日氣息的風嗖地躥進來,隨之而入的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
少女宛如一尊精心雕琢的玉雕,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挽著道士發髻,發絲被打理得整整齊齊,幾縷碎發俏皮地垂在臉頰兩側。
發髻之上,一枚古樸的木簪彆著,上麵雕刻的雲紋,為其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一片輕紗披在頭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飄動,更襯得少女的出塵
卻見其眉似春山,細長且彎,眉梢微微上揚,靈動又俏皮;雙眸黑白分明,恰似一汪清泉,透著靈動與好奇,顧盼間光芒流轉;瓊鼻挺翹,線條柔美;唇不點而朱,好似春日盛開的櫻桃,嬌豔欲滴。
少女身著一身玫紅色比甲,內搭鵝黃色交領長衫,腰間係著一條翠綠絲絛,絲絛上掛著一枚小巧玲瓏的玉佩,隨著蹦跳的步伐,玉佩歡快地左右晃動。
這少女,正是李香君。
李香君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陳圓圓麵前。
她雙手緊緊攥住陳圓圓溫軟如玉的手掌,掌心都微微沁出了汗珠,激動地說道:“圓圓姐,咱們趕快過去吧。不知教主會如何處理此事哩。”
陳圓圓略帶無奈地橫了少女一眼,眼眸中卻滿是寵溺。
她輕輕拍了拍李香君的手掌,嗔怪道:“你且說清楚,究竟出了何事?”
李香君俏皮地吐了吐香舌,這一刻,少了幾分出塵的氣質,多了些許少女的活潑靈動。
她就像一隻歡快的黃鸝,嘰嘰喳喳地將城東工地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李香君的描述,陳圓圓頓時麵露憂色,不自覺地看向窗外。
透過雕花窗欞,她仿佛看到了城東工地混亂不堪的場景。
陳圓圓輕輕歎了口氣,感慨道:“天下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眼下城東工地出現這樣的事,他又該如何處理?”
李香君微微蹙眉,認真思考了片刻,雙手捧著紅撲撲的麵頰,苦惱地說道:“想不到哩。”
“反正我是沒有這個能耐。”
說罷,她臉上又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嬉笑道:“但我相信教主一定可以,他可是天下最大膽,最不同尋常的奇男子。”
說到教主時,李香君麵頰瞬間泛起紅暈,宛如天邊的晚霞,雙眼滿是憧憬,活脫脫一個想到最喜愛偶像的小迷妹。
陳圓圓見她這副模樣,笑著點了點她的鼻頭,調侃道:“我們香君妹妹這是思春了嗎?”
李香君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拿起桌子上的聖教宣傳單,動作輕柔,宛若拿著一件稀世珍寶。
她嬉笑著說:“當我看到教主作品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他是我一直在等的人。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特彆的男人。”
陳圓圓暗暗搖頭,沒有發表過多看法。
她內心也非常欣賞楊奇偉的作品,尤其是其中提到的種種理念。
但天下皇朝長久以來以欺蠻橫的手段治國,眼下聖教是否也隻是打著幌子欺騙天下眾生?
陳圓圓不知道,心中也沒有答案。
所以,她來到了這裡,想要尋找一個真相。
“圓圓姐,莫要再耽擱了,咱們還是趕快去看教主,難道你不想看看教主是怎麼解決這個大麻煩?”
李香君催促道,說話間,一雙眸子亮晶晶的,仿佛都要變成楊奇偉的形狀,對教主的仰慕幾乎要溢出來。
陳圓圓微微頷首,看著李香君急切的模樣,忍不住再次調侃道:“你是想要去看教主如何處理此事,還是想要去見夢中的情郎?”
李香君嬉笑不語。
這並沒有區彆,不是嗎?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向著閨房外走去。
片刻後,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從百花坊緩緩駛出,車輪滾滾,向著東門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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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工地。
彼時,工地的大門前一片狼藉,宛如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戰爭。
大門被粗暴地推倒在地,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地麵上到處都是斷裂的木棍,像是戰場上的殘兵敗將。
鮮血灑落在地上,在寒風中逐漸凝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