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隻要能讓祂感興趣,都行。
而這世上最麻煩的問題,就是隨便。
隨便意味著沒有任何線索。
到底行不行,全憑對方的心情。
福王在詢問兩次後,就果斷放棄了洛神這條線。
不過對福王而言,洛神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
哈哈,本王可是有天下第二的靈霄宗宗主,更有眾多高手,區區一個洛神~~
嗬忒!
狗娘養的賤婢,給臉不要臉。
福王府內。
暮春的夜風裹著玉蘭殘香掠過宮牆,碎玉般的花瓣簌簌落在步輦頂的金絲織錦帷幔上。
隨著十六人抬的銅鈴步輦碾過青磚,懸在輦簷的九連環銀鈴便發出細碎聲響,驚起簷角棲著的灰羽寒鴉,撲棱棱的振翅聲在寂靜的王府上空回蕩。
福王裹緊玄狐大氅,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金線繡的團龍紋。
透過鮫綃簾幕,他望見遊廊下每隔三步便懸著一盞羊角燈,暖黃光暈在夜風裡明明滅滅,將廊柱上朱紅漆畫的纏枝蓮紋映得忽隱忽現。
琉璃瓦上凝結的夜露順著鴟吻滴落,在月光裡碎成萬千銀星,有幾滴正巧落在福王發間的白玉簪上,涼意沁得他微微瑟縮。
抬輦的太監垂首屏氣,繡著五爪雲蟒的石青緞靴筒掃過沾著青苔的石階,每一步都似踏在更漏上,將夜色踩得愈發濃稠。
忽有梆子聲自西角門傳來。
“咚&bp;——&bp;咚&bp;——”&bp;的悶響驚得福王袖中窸窣作響,他下意識握住袖中的金絲雀。
“真是吵鬨。”
福王隨口抱怨了一句,望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彆院,當即臉色一變,滿是歡喜之色。
院中燈光明亮,將彆致的庭院映照的格外明亮。
這裡正是靈霄宗眾多修士的居所。
燈光明亮,代表著靈霄宗的修士尚未休息。
隻是。
不等福王的步輦靠近彆院,一道溫和的男聲自庭院內傳出。
“我家宗主尚在神遊,還請福王稍等片刻。”
那聲音不卑不亢,言語中透著幾分輕慢。
可!
往日裡天老大,地老二的福王絲毫沒有感覺不妥,連忙賠著笑臉,毫不在意地爽朗笑道:“應當的,應當的。”
“是本王打擾了才是。”
對著虛空客套一番,福王當即對身旁侍奉的宦官道:“停下,本王步行去麵見天師。”
福王口中的天師,自然是靈霄宗宗主雷虎。
按照常理,大明朝隻能有一位天師。
但天師府老天師不出,眼下大明又到了危急時刻,為了向天師府施加壓力,崇禎在不久前昭告天下,一口氣冊封了靈霄宗一位天師,十數位真人大德,有意扶持靈霄宗與天師府對抗。
故而,如今的雷虎已經是大明天師!
太監們停下步輦,肥碩的福王邁著沉重的步伐,在數位貌美宮女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向著前方的庭院走去。
他每一步邁出,身上的肥肉都要抖三抖。
來到庭院門前,兩位身著紅色道袍的男子盤坐在門前。
都是四五十歲的男子。
兩人的樣貌清瘦,留著山羊須,頗有仙風道骨的氣度,氣息溫和平靜。
麵對步行而來的福王,兩人僅僅是雙眼微開,瞥了一眼,隨後就不再注意。
好似以前並不是尊貴的藩王,隻是一個無名小卒,普通路人。
可即便如此,福王還是沒有動怒,甚至更加謙卑了。
道教的法袍有很多顏色。
紫色,黃色,紅色,青色,綠色,藍色等等。
藍色是普通道士的常服。
紫色法衣又稱天仙洞衣,上有金絲銀線繡的各種道教吉祥圖案,如鬱羅蕭台、日月星辰、八卦、寶塔、龍鳳、仙鶴、麒麟等。
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威和地位,是冠服的最高等級,通常隻有如舉行大型齋醮科儀的道場法事的高功、天師老臣、大師等才有資格穿著。
紫色之下,便是黃色,代表了王者,是天師的常服。
黃色之下,便是紅色法衣。
整個大明有資格穿紅色法衣的修行者,極少!
福王陪著笑臉,點頭哈腰道:“小王見過兩位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