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寒毛豎立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現過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被盯上了。
他踏城階而上,進入主城,果然,隨著他位置的改變,三首夜鷹的眼睛,依舊盯著他原本的位置,它並不是在盯著他,而是盯著他身後方向的那片黑暗。
他進入主城,果然,寒毛悚立的感覺消失不見,這並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存在,這是荒體亦或者是吞噬之體本能的感知,感知到了那個東西的存在。
“會是誰?”夜天行皺眉,對方掩蓋了氣息,隱藏在他身後,就連他的感知都無法覺察到。
“程淵?還是他體內那顆心臟?”
如今,夜天行能想到的,隻有他。
主城一如既往的熱鬨,城外的修者聚集在了主城中,因而,主城可以說比平日要熱鬨數倍。
夜天行掩去容貌獨自在城中徘徊,他於一處花池畔遇到了熟人——夢淑嫻,如今的她實力越發的深不可測,已然達到了輪回境七重天之境,
龍門高手與她們同行,龍勝天的境界也達到了輪回境七重天。
城中有著諸多強大的勢力,輪回境七重天比比皆是,輪回境八重天的高手,亦不少見。
“憋屈,沒想到我等竟然要龜縮在主城裡!”
“忍忍吧,那位聖皇子即將討伐荒體,他若出手,必以雷霆之勢鎮殺荒體,到時,這天路就安全了。”
“我們又沒得罪荒體,他為何要殺我們?隻是為了報複欲討伐他的人?”
“人心不可測,誰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等修者隻能選擇避其鋒芒。”
“說來也奇怪,以荒體的霸道強勢,若要殺我等,何須在夜晚?他若想殺我們,白天同樣可以出手,何必等到天黑?”幾次的事件,皆發生在夜晚,且都是深夜。
夜天行在這群人的身邊坐了下來,從須彌戒中拿出一壺美酒,袖袍一揮數個方樽在幾人麵前懸浮。
“幾位兄台,我剛閉關出世,這天路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到處都在議論荒體?”
“兄弟剛閉關出來?”
“這段時間儘量少出城,外麵不太平,”幾人將他們所見所聞大致講給夜天行聽,說到憤怒的地方,便一口一個雜碎、人渣、牲口地稱呼他,他還不得不在旁側陪笑。
苦澀不已。
“諸位,你們是從何判斷,這件事就是荒體所為?據我所知,荒體自踏入天路以來,為人雖然霸道囂張了些,但對其他修者並無惡意,甚至從不主動挑事。”
“外麵都這麼傳的,據說有人發現了一個確鑿證據,證明就是荒體所為,荒體表麵上正義凜然,背地裡說不出的陰暗!”
“什麼證據,你們清楚嗎?”他追問。
眾人搖頭,
這時,旁邊走來一個醉醺醺的青年,一身酒氣,在夜天行麵前釀蹌著坐了下來,還將手把在了他的肩膀上。
“嗨,這事兒,你問我啊!”
“嗝~”
青年打了酒嗝,奪走了夜天行手裡的佳釀。
他抱住酒壺,悶頭灌了一口。
夜天行望著滿臉通紅的酒鬼,嘴角不由抽了抽。
“兄台,說說,什麼證據?”眾人都很好奇,圍坐上來。
“證據?”
“屁的證據,要有證據早拿出來了,唯一的證據,是現場留下的招式痕跡,經我觀察,的確是屬於荒體的。”
青年又灌了一口酒,突然轉過頭醉眼朦朧,盯著夜天行,道,“霸拳,我沒記錯的話,是你的招式,還有一式劍招,沒記錯是你的乾坤一劍!人,是不是你殺的?”
他就這般盯著夜天行,人定格在原地,等待夜天行的回答。
夜天行一怔,這家夥,居然早看穿了他是誰你。
“誰?誰殺?”
“呃……嗬嗬,他喝醉了,喝醉了,諸位,慢慢聊,我們先走了。”
夜天行忙站起身,一手拎起龔賢良,逃之夭夭。
“神經病吧。”幾人罵道。
“喂彆給老子裝睡,說說吧,你小子到底發現了些什麼。”
龔賢良釀蹌著站直身體,拍了拍醉意席卷的腦袋,“發現了你的招式,我說過了。”
“霸拳,和乾坤一劍?”
“沒錯,絕非是模仿出來的,是貨真價實的霸拳和乾坤一劍。”
“所以,你還沒告訴我,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笑嗬嗬的臉,恢複肅然,醉意像是散了,生了一絲殺意。
“如果,我說是我殺的,你打算怎麼做?”夜天行漠然反問。
“雖然我和你關係不錯,但殘殺無辜,受天道所不容,即便我不殺你,天道都無法容你,與其讓你死在天道手中,不如死在我手裡。”
“你,又有能斬殺我的自信?”夜天行沉眸。
“沒有必勝的把握,六七成還是有的。”
兩人直視對方,眼神皆無瀾,龔賢良言詞平靜,話裡的底氣令得夜天行微微吃驚,龔賢良的實力,他心中一直也有個估量,六七層的把握贏他,這天路上,同境界,怕是找不出人來。